一群小流氓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欠还欠得挺招人喜欢的牛人了。
“我?有?病,怎么了。”江乘没所谓地?说,“你说兄弟们养家糊口不容易,我?这上赶着来送钱了你不替兄弟们高?兴?”
高?辉:“……”
我?高?你妹的兴!
小流氓们确实高?兴了,有?钱不赚是傻逼,打一顿用不了半小时,一千块,干嘛不赚。
于是接下来场面就好看了,几个断胳膊缺腿的小流氓仿佛吃了兴奋剂,摁着高?辉一通拳打脚踢。
“江乘你个王八蛋!”高?辉抱着脑袋喊。
“都打认真点,”江乘指着一个脸肿成?猪头拄着拐还吊着胳膊的小流氓说,“就照着这范本来。”
打人的小流氓们抬头看了看样本,集体手疼,但是,为了让金主满意手疼也豁出去了,那必须百分百临摹,脸几分肿,腿几分瘸……
高?辉:“……”
大概也就十几分钟吧,一个崭新的高?仿品完美亮相,旁边看热闹的差点没笑死。
金主对仿制成?果很满意,完了又掏了笔钱摆桌上,“刚才没拿钱的几个也一人一千,包括高?辉,你们再把拿了钱的人打一顿。”
所有?人:“……”
“当然,是打人还是被打就看你们自?己水平了,蒙混过关可不行?,明天我?还会来验伤的。”江乘站起来朝锋哥点了点头,“弄脏你店对不住了,损坏的东西我?陪,就这样,我?先?走?了。”
锋哥:“……”
牛逼。
江乘出门?没走?几步包间里就打成?了一锅粥,他面无表情地?下楼,出商业街打了辆车,去了小混血住的酒店。
这小子倒是比高?辉坦荡,说不走?就真不走?,还主动把地?址发给江乘。
出来挺长时间了,江乘着急回医院,所以?进门?不说废话,直接问:“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小混血见了江乘就炸毛,两手掐着腰,头上再装两条须,活脱脱一只斗蛐蛐,“也是替爸爸妈妈来的,你必须跟我?回去!”
“你自?己为什么来,我?招你惹你了说清楚,不然你得挨揍。”江乘靠在门?上,耐心有?点到底,他发现自?己对小屁孩的忍耐力并没那么好,得分人。
“因为你抛弃了父母,抛弃了家庭,他们每天因为你而负情绪爆棚,你知道我?是在怎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吗?”小混血指着他,有?点歇斯底里,“他们怕我?也跟你一样走?了,每天看犯人一样看着我?,十六岁以?前从来不让我?单独出门?,我?每天活在压抑而没有?自?由的世界里,那是多么崩溃你知道吗?”
江乘笑了笑,倒真像那女人能干出来的事,神经?质,还自?以?为是为了爱。
“你笑什么!我?一直活在你的阴影里,每天都希望你能回去给他们一个交代?,那样我?就可以?证明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疯,我?就可以?自?由了,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去!”
“要证明是吧,简单。”江乘让他去拿手机录音,“我?的话你给他们听?,听?完了你不自?由还来找我?。”
小混血:“……”
也许是今天程小白?帮他分担了那部分记忆,再次面对的时候江乘没有?那样抵触,更像是说一段已经?放下的不平事。他拿着小混血的手机,开口第一句话是:“你们可以?停止精神虐待了……”
他很详细地?说明了当年自?己为什么会走?,以?及他现在为什么不想回去,当然,这也就等于送给她母亲一张通往婚姻坟墓的票。
这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跟当事人说这些,有?人愿意在欺骗的生活里寻找心理安慰,有?人愿意自?私势利地?活着,都跟他没什么关系,可小混血的成?长经?历让他意识到他们就不该被纵容。他们不喜欢一个婚姻失败品还有?拖油瓶或许有?情可原,对一个本应该活在溺爱里的孩子也这样那就是病态了,得治,治不好散了也没什么可惜。
小混血全程表情呆滞地?听?着,江乘把手机还给他的时候他还在发愣,大概是他发现生活远比他以?为的要操蛋,懵逼了。
“你应该成?年了吧。”江乘临走?之前送给这位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一碗鸡汤,“成?年就是自?由的开始,很快你就能发现摆脱一些东西其实并不难,可怕的是你一直陷在不自?由里失去自?我?——行?了,没事回去吧,哦,你要想在中国找个女朋友也行?,有?了女朋友你会发现生活大不一样,非常的美妙。”
小混血:“……”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傍晚,为了不刺激靠营养针活命的病号,江乘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并跟跟刘主任申请了一根棒棒糖。
程让早就醒了,醒来没见江乘,已经?在心里骂了他俩钟头,越骂越空虚,越空虚越慌张,他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见不到江乘就要疯,简直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于是他下了决心,一定要把江乘留下,装死也要留。
正构思如何装死呢,病房门?一开,他吓得一哆嗦,立刻闭上眼?进入弥留状态。
江乘:“……”
这小子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大戏,一天天的不去当影帝实在屈才。
江乘倒了杯水站到病床边,轻轻捏着伤员的下巴,拿棉签沾了水润唇。程小白?的嘴有?点肉嘟嘟的,平常保养得当,看起来Q弹水润,这才折腾了一天就干起了一层皮,成?了难民嘴,又可怜又好笑。
为了让嘴唇多吸收点水,江乘把棉签在他嘴上多摁了一会儿,有?滴水顺着嘴角淌下来,他用手指轻轻擦掉,感觉对方?嘴角抽了一下。
江乘不由失笑,心说还装。
程让装死装得不想活了,从江乘站到他面前,手指捏着他下巴开始心里的猫爪就一直挠啊挠,好容易才用为数不多的革命意志遏制住了咬两口解馋的念头,谁知这位哥擦起来没完了,在嘴上蹭来蹭去,蹭得人心痒难耐,这那里是补水,分明是放火!
妈的,这死没法装了!
程让气鼓鼓地?睁开眼?,抓着江乘的手一口咬下去,心里的委屈失落还有?气愤全部付诸于牙,咬了足有?一分钟才松口。
咬完了却?又羞于见人,放开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索性破罐子破摔,抱着人手不还了。
“香吗?”江乘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早说想啃我?提前腌入味多好啊。”
香,还想继续啃。
“哥,”程让枕着江乘的手,闷闷地?说:“你能不走?吗?”
“你说呢?”江乘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我?工作都安排了,机票也买了,那边房子也定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走??”
程让心里暴风哭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要,要是我?留你你还走?吗?”
江乘胳膊撑在枕头边,附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那要看你怎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