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吕武看到赵旃的遭遇,会干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本来很冷静的吕武脑子里千回百转,下一刻就不是那么冷静了,甚至有点想抽自己几巴掌。
他没有穿戴甲胄,却是喊上了武士,先去栾氏在新田的府宅外闹了一波,又跑去宫城外面大喊大叫。
这一举动很快传遍了新田。
各家贵族无比理解吕武为什么那么干,进行了交口称赞。
事实上,赵旃是吕武的老丈人之一,姻亲关系不是什么关键。
较为关键的是吕武这一次在“新军”服役,与秦国交战立下那么大的功劳,等于是赵旃进行了栽培。
吕武一旦对赵旃遭遇到不幸无动于衷,世人要怎么看?
韩氏和魏氏的当家人得知吕武去大闹栾氏府邸,还跑去宫城外又大闹没离开,派出了自家的孩子过去。
结果,韩无忌和魏绛带着家族武士来到宫城门外。
这两个韩氏和魏氏的正牌嫡长子,不吭一声地护在吕武和老吕家武士的外围。
知道得比较晚的智罃,他之前去了荀庚家中,看望病重难愈的堂兄,得知都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吩咐随行的儿子智朔,道:“你带武士前往,只需无声护卫阴武,无需再做其它。”
智朔今年十三岁,转了转眼睛,笑嘻嘻说道:“父亲,孩儿知晓如何做。”
他带着少量的武士抵达宫城门外,却是看到人有些多。
已经不止是韩氏和魏氏的子弟过来,栾氏和范氏的嫡长子已经在场,同时郤氏家的孩子也来了。
更外围,一些中等家族的家主在亲自围观。
宫城这边的城门外,聚了快上千人。
智朔压根就不需要挤着进去,外围的人一看智家人过来,十分配合地让开道路。
“来之迟也!”智朔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晚来,又说:“此次,我等同气连枝!”
他们全部穿着便服,没有一人身穿甲胄,只是都携带了武器。
宫城的城门本来是大开的。
守城的阍人一开始还在瞧热闹,得到命令关闭城门,上去城墙继续看热闹。
这些阍人并非不信晋国有贵族敢攻击宫城,他们之所以带着看热闹的心思,有自己的想法。
郤氏最近跟邯郸赵闹得很不愉快,加入进来有自己的理由。
只有吕武过来闹,事情只关乎到邯郸赵。
韩氏和魏氏过来看顾吕武,只是出于一种亲情。
等待有贵族过来围观,几个卿位家族也参与进来,事情就开始变味了。
之前吕武还去栾氏府宅闹了一波。
没看栾氏都有孩子过来了吗?
这次围堵宫门就成了晋国贵族在对国君表达不满。
“阴武子这是被利用了!”胥童看着国君在发狂咆哮,没袒护吕武的意思,只是在讲实情,小心翼翼问道:“君上,或可打开宫门?”
国君没好气地说:“打开宫门让他们进来杀死我吗!?”
胥童为国君的智商感到忧虑,解释道:“如杀将进来,便为不忠;我料他们不敢。”
国君用剑指着胥童,骂道:“混账东西!敢将寡人安危置于你所料!”
胥童看了一眼长鱼娇,却见对方对自己摇了摇头。
“阴武子为勇夫,寡人自然知道被利用。”国君记得吕武超级勇猛,下意识认为吕武的脑子长的是肌肉不是脑浆,忿恨地说:“诸‘卿’可恨!安敢如此欺凌寡人!诸‘公’无用,未有举动!”
国君既是愤怒又是沮丧。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是国君啊,不该一言九鼎吗?
然后,他一直在给公族争取利益,不惜亲自下场跟众“卿”掰腕子,公族的那些家伙怎么就没点表示。
“公族无能!”国君胡乱挥砍了几次剑,红着眼睛看向胥童,说道:“寡人看错了他们!”
胥童暗自撇嘴。
晋国公族但凡有点用,有国君的支持,又有天然的名份,不至于让晋国的权力掌握在众“卿”的手里。
国君死盯着胥童,问道:“寡人该如何?”
胥童再次表达应该先打开宫门。
国君又一次进行了拒绝。
胥童无比心累,明明只要打开宫门就能一切迎刃而解,怎么就不这么干呢?
国君却有自己的担忧。
晋国的贵族很大胆,弑君干了不止一次,国君可不敢将自己的安危,建立在贵族担忧史书执笔上的污点。
胥童给出了另外的建议,说道:“君上可公布赏罚。”
然而,国君却想起了礼法,说道:“此为元帅权柄,元帅未送来文书,寡人怎可代劳?”
这是他怕了。
一直没吭声的长鱼娇阴恻恻地说:“如此,君上可命阍人喊话,言明一切由元帅做主。”
国君品味了一下下,觉得这个主意好啊!
那些该死的贵族来堵门,作为元帅不但不阻止还让儿子参加。
军功和战利品怎么评定和处理,国君也是一直跟栾书在争论。
既然这样,国君没打算要脸面,将矛盾直接揭开,一切麻烦丢给栾书好了!
胥童一开始没明白,想了想发现长鱼娇比之阴险。
那是要让栾书为难,一个处理不好就将走到众贵族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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