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之前二人从未有过师徒之称,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三年之内,周寻礼早在教楚仲飞医术之时,就将其当做自己徒弟、孙子,将各种各种有用的没用的知识揉碎了捏圆了恨不得打开脑颅灌进去,只是楚仲飞并不自知,他差的不过是融会贯通和实际应用罢,这也是周寻礼放心楚仲飞独自入京的原因。
楚仲飞并不知道,他武道虽然才刚刚入门,但武理却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楚天风、闻人淑仪和周寻礼灌输完毕,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对比。
房间之中陷入安静寂静之中,良久,范其余才开口:“师兄,你和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已经到了那一步?日后仲飞问起来我见了也好和他说。”
“那一步?”周寻礼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知道范其余说的那一步是哪一步。
武道尽头,元尊。
周寻礼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苦涩之意,说道:“困在元帝十几年,离那一步始终差上一点,不过或许就是因为差上这一点,我才能活到至今吧。”
周寻礼口中带着自嘲,但范其余闻言却是满脸骇然,从他见到周寻礼能和元圣对上一掌就已经尽可能的去高估周寻礼,没想到最终还是低估了。
范其余将惊骇化作满脸无奈的苦笑,摇摇头说道:“我本以为你是失意才一直生活与枯井之中,我本想让你重新看看这学院学子的朝气,希望再度见到当初在启明书院中挥斥方遒的周寻礼,没想到我是多此一举。”
“师弟哪里的话,本来生活没了寄托,在哪里生活对我都是一样,你多次邀请与我,这份情我也一直谨记,但当时我不愿意来也是因为这满山学子,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勾勒出当年的回忆,这对于我同样也是一份残忍。”周寻礼叹了口,语气有些落寞。
“也是,是我思虑不周,当初让师兄上课的话题当我没说,这段时间师兄好好歇息便是,这云涧峰的风景在诸峰之中也是排的上号的,我就不打扰师兄休息了。”范其余也是叹了口气,说完便准备离开。
周寻礼连忙伸手拦下范其余,周寻礼本来就没有高手的架子,同样明白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连忙赔礼道:“师弟你是多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今站在此处看着莘莘学子有些感慨罢了,原本这些对于我确实是一种负担,不过你可别忘了我现在也是有弟子的人,还不是个安生的主,让我原本已经沉浸的心重新躁动了起来,教教学生也是不错的,算是回顾往生,此时再看着他们贪婪的从我身上汲取知识也是一种幸福。”
周寻礼说着,嘴角不由流出一抹笑容。
“师兄如此想便好,稍后我会嘱咐下去,师兄想上什么课,什么时候上课师兄自行安排便好。”范其余道。
“恩,对了,我观师弟卡在元皇时间不短了吧!”周寻礼突然道。
范其余神情一愣,随后脸上闪过一抹期盼,说道:“二十余年了吧,怎么都跨不过那一步,师兄可有方法帮我突破?其余感激不尽。”
周寻礼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道:“你与潘煜明不同,他只是少了更近一步的感悟,再辅于丹药帮助,足以,但你的情况特殊,别怪为兄话不好听...”
周寻礼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范其余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然后道:“师兄的意思我明白,我自己潜力在哪也清楚,或许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那倒也不是。”周寻礼思索再三,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放在范其余面前,继续道:“你此生醉心于经营学院,对于自身修为错过了最好的修炼时间,就算最后能够突破也是极难,这是八品灵丹破元丹,元祖境以下,无视品级,提供五成突破可能,但代价便是未来突破可能会更难,并且一旦失败,永不突破,这就是一种透支未来交换现在的一种方式,但我还是不希望你能用。”
范其余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露出毅然决然的表情,接过玉瓶沉声道:“这或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错过这次机会,或许这一辈子也是突破无望了。”
说完,范其余右手紧握玉瓶,直接离开。
这一次周寻礼没有再阻止。
寻鹿书院山门外交叉路口,四名跃见峰的弟子骑着高头大马围在马车周围,驾马车的便是范其余的亲传弟子杨开叶。
“师弟,临走之前你还有没有地方想去?”杨开叶问向坐在一旁的楚仲飞道。
“有,不是,师兄,怎么是你亲自来了?要不这马车我来驾吧。”楚仲飞见到杨开叶有些拘谨,论辈分自己算是师弟。
杨开叶笑了笑说道:“师弟,你不用在意,师父已经下了吩咐,此去京都,一路上我们以你为主,你就安心坐在马车之内就好,而且你也不用感到不安,师父已经承诺,归来之时,周师会为我们开小灶,师弟莫不是舍不得?”
“哪有哪有,只是五位师兄再外受寒风,我却躲在车内,仲飞心里不安。”楚仲飞连忙道。
“哪来那么多的想法,老远就能听见,叽叽歪歪和娘们一样。”就在这时,一道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车边,手一抬,楚仲飞直接就被丢进了马车。
“弟子见过温长老。”杨开叶连忙跳下马车问候道。
来人正是跃见峰长老温昶宏,范其余的师弟,也是元皇境下阶的高手,是个武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