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是在深夜回到沂王府邸的,说来好笑,从宫中回来,看到沂王府邸的灯火的时候,他居然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尤其是看到那些熟悉的人的时候这种感觉更为明显,他险些以为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沂王府邸里虽然说不得是的灯火通明,但是,自从看到沂王府邸门口的第一盏灯火,到直接被迎到沂王面前,许白清楚的感觉到,整个沂王府邸里,都是一直神经绷得紧紧的。
沂王上下,都在等着他的回信。
“贤主劳于求贤,而逸于治事”。太后是这样说的么?
许白没有丝毫的隐瞒,从进宫的的那一刻起,他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都告诉了沂王。
“是的,太后当时就是这么说的!”许白坦然说道:“太后还说,让王爷你不要胡思乱想,胆子要放大一些!”
万贞儿很看重许白的回复,甚至询问太后但是说这句话时候的神情,许白没什么好隐瞒的,自然是一五一十的直说。
他现在是清楚的知道了,若是还说对沂王影响最大的人,他许白算不上,覃吉也算不上,倒是这个万贞儿一直伺候在沂王身边,沂王不说是对她言听计从,至少,从嘴里说出来的话,比起一般人的分量,要重很多。
“石亨那边呢?”万贞儿继续问道:“你说那徐有贞和那石亨之间密谈,能谈出什么来吗?”
许白苦笑了一下,这话他怎么接,到现在为止,那徐有贞还没回来呢,谁知道他和他那石亨之间能谈出点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徐有贞已经是死心塌地跟随沂王了,除却沂王,基本上哪一方势都只怕接纳不了他了。
“王爷稍安勿躁,最迟明天早上,徐有贞应就有消息回来,到时候王爷也知道那石亨的态度了!”
许白是宽慰着沂王,也是宽慰着自己,他却是不知道,就在他和沂王谈论这一切的时候,在宫里,在他和沂王嘴里念叨的徐有贞,已经鼓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得某些人心荡神移了。
“曹公公今日来这里,不是特意为了看看徐某是不是犯了宫禁的吧!”
“徐御史,一直知道你是足智多谋之辈,只是你我内外为臣,难得亲近,今日有这个机会,你不要嫌弃我曹某人碍眼,那曹某人就满意了!”
“这个我说了不算,石侯爷说了才算!”
几个老狐狸之间,寒暄并不多,三言两语就基本互相试探出了这个时候彼此的心意,虽然不能摊开到明面上说,但是,几个人对彼此之间的担忧,却是已经非常的清楚了。
“我就明说了吧!”徐有贞倒是一副傻大胆的样子:“陛下如今身染沉疴,久久不见好转,外臣都时刻担心有大不忍言的事情发生,曹公公执掌内廷,石侯爷执掌禁卫,总该要为自己打算一下吧!”
曹吉祥和石亨,一个不动声色,一个是脸色如常,两人看着徐有贞,却是没说什么。
徐有贞见状,胆子更大了,两人没有呵斥制止他的话语,那就真的说明,两人都是各怀心思。
“无论是太上皇,还是沂王,都是宣皇帝的子孙,继承大统那是名正言顺,两位觉得这事情不会有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