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定远伯府。
夜色已经降临了下来,定远伯府一如既往的早早的安静了下来,定远伯毕战年老体衰,昔日又在战场上落下了毛病,最是听不得喧哗嘈杂的动静,整个伯府入夜就安静,简直成了这定远伯府的一大特色了。
几个人影在夜色下,静悄悄的来到伯府的侧门,没等他们叩门,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来,几个人鱼贯而入,融进了伯府的静谧当中。
有人在前面带路,后面的人,默默的跟随着,直到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所在,领路的人走上前去,轻轻的敲了敲门,跟着后面的几人,这才站定了下来。
“进来吧!”屋子里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领头的一人,走了出来,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过公子!”
“郑彩,这个月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被称呼为公子的年轻人,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厮,示意从自己腿上站起来。
“有些事情,要公子定夺一下!”郑彩低着头,轻轻的说道,那小厮见状,很是乖巧的朝着这年轻公子笑了一笑,嫣然走了出去。
“说吧!”公子收回在小厮身上的眼光,将视线放在郑彩身上:“是生意不大顺利么?”
“这个倒不是!”郑彩回答道:“咱们这一趟的买卖十分的顺利,沿路也没耽搁,延安府那边也没出纰漏!”
“那有什么事情,还需要你这个时候来打搅我的!”年轻公子眉头一皱:“做了这么多年了,都是做熟了的买卖,你自己处理不了吗?”
“是这个!”郑彩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了年轻公子:“这是昨日我收到的请柬,是沂王府的一个主事发出来的,送请柬的人,是大名府林家的!”
“在咱们手里吃过亏的那个林家?”年轻公子一愣:“什么时候,他们又在替沂王府办事了?”
“南京沈园一聚?还共谋发展?”他展开请柬,嘴角不屑的露出一丝笑容:“就凭他们?”
“有些事情,不好落在纸面上!”郑彩低着头说道:“不过,林家送信的那个女人,倒是暗示了一下,好像是兵库司的门路,他们已经趟平了,他们林家那点小身板,吃不下这买卖,所以……”
“一派胡言!”年轻公子哼了一声:“关乎南直隶武备这样的大事情,区区一个商贾,也敢说趟平这个门路,这话连南京兵部尚书都不敢说,他们倒是大言不惭,也不怕风闪了舌头!”
“所以,小人觉得,是不是上次这林家受了我们的教训还不够,给我们在下套?”
“他们也敢?”年轻公子哼了一声:“在大同府那边,他们捡点残羹冷炙就不错了,上次没将他们林家彻底打死,算他们见机跑的快,敢打我延安府这边生意的主意,他们除非是脑子进水了,还敢给我毕夏下套?”
“他们这不是靠上沂王府了吗?”郑彩提醒自己的主人一句。
“沂王?”年轻公子毕夏,正是定远伯的世子,此刻听得郑彩这么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沂王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无非是他身边的人拿他的虎皮做大旗而已,这话谁要是信谁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