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太子令,进驻这里也有了数日了,可是很少见到你啊,今日若不是陈指挥使自报家门,我还以为是哪位将军走错了地方了呢!”
“许大人,职下日前已经给清军使大人告过假,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歇息了几日,若是怠慢了大人,职下愿意领罚!”
“只是身体不适么?”许白冷冷的看着他:“不是去天津三卫谋个清军道的职位了么?”
在许白面前,这位身体微微有些发胖的武将,脸色顿时一白。
“我其实挺奇怪的!”许白摇摇头:“我清军腾骧四卫,自然第一个就是查的你们这几个卫指挥使,你上任不过两月,底子也算干净,为什么突然有了去天津那边的意思,再说了,你好歹也是京卫的卫指挥使啊,就算去了天津,至少也得谋个卫指挥使吧,做个清军道,那岂不是自甘堕落了吗?”
“大人既然查过我了,那我想走的原因,大人难道还不清楚吗?”
陈太忠脸上的血色慢慢的回复,嘴角居然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个腾骧左卫的指挥使,可不是我自己愿意做的,我在兵部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突然一道旨意就把我调了过来,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指挥使做起来有什么意思的!”
“那也好过你去做个清军道的闲职!”许白轻轻的说道:“昔日瓦剌人犯我大明京城,你随兵部尚书于谦在德胜门浴血奋战,积功升任百户,此后数年,你辗转宣府,蓟州,最后调回京师,朝廷将你放在腾骧左卫的指挥使位置上,是赏赐,是重用,可不是让你继续坐冷板凳!”
“嗯?”陈太忠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许白。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人说起太子身边的这个重臣来,都说此人出身锦衣卫,为人阴狠好杀,做事不择手段,和如今臭名昭著的锦衣卫逯杲,被称之为锦衣卫的两大煞星。
但凡有官员落在他们手上,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但是,此刻听得这许白说话,竟然好像不是问罪他,而是替朝廷挽留他的意思?
“于少保大战德胜门的故事,是我从小就听过的!”许白微微笑了一笑:“当时我就想啊,那个时候,跟着于少保一起在德胜门打瓦剌的,那是何等的英雄豪杰,若是自己再大一些,不就赶上这轰轰烈烈的一战了吗?”
“于少保死的不值!”陈太忠看了许白一眼,缓缓的开口道。
“我知道,你也知道,很多人都知道!”许白摇摇头:“但是,哪怕你是于少保的旧部,这种话也不能想说就说,于少保死的值不值,百姓知道,后世的史书也知道!”
他盯着陈太忠:“但是,若是于少保的旧部们,人人都想你一样,到处为于少保鸣冤,那就不是于少保值不值的问题了,而是你值不值的问题了!”
见到陈太忠要开口,许白挥挥手制止他的说话:“我知道你要说,大丈夫舍身取义什么的,死不足惜之类的话,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人死了,可就没办法帮别人鸣冤了!”
“天津那边,你别去了,好好的给我留在腾骧左卫,给朝廷好好的整肃这一支兵马,我敢说,整肃过的腾骧四卫,是天底下你最呆得下去的地方,只有呆在这里,你才有机会完成你的心愿!”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