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风觉得前朝余孽与陈国大军怕不是淋雨淋多脑子进水了,竟然把人关在酒窖里!
什么操作!
顾娇要进屋。
他抬手挡住顾娇:“等等,我先进去。”
得知自己差点给人千里送人头后,顾承风就变得格外警惕了,他把顾娇留在外面,自己先进酒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暗藏的机关与危险,才对顾娇道:“进来。”
顾娇进了屋,反手将房门合上。
酒窖没有窗户,房门一关,屋子便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顾承风取出火折子,吹亮之后来到老侯爷面前,跪在冷冰冰的地上,伸手去扶老侯爷。
“慢着。”
这次,是顾娇挡住了顾承风的手。
老侯爷气息很微弱,呼吸很浅淡,看上去不大正常。
作为大夫,对这种情况有着几乎本能的直觉,顾娇解下身后的红缨枪,放在地上。随后她在顾承风身边单膝蹲下来,借着火折子的光看清了老侯爷的模样。
用遍体鳞伤来形容他已经不大够了,他分明是被人狠狠地折磨过,浑身上下没一处不血迹斑斑的地方。
“火折子凑近一点。”顾娇对顾承风说。
顾承风将火折子拿近了些。
火光照在人的脸上其实是能掩藏一些面色的,然而饶是如此,老侯爷的苍白依旧无处遁形。
顾承风的心揪成一团,他的喉头滑动了一下,隐忍着小声唤道:“祖父,祖父。”
老侯爷没有回应他。
顾承风的心揪得更紧了。
顾娇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她从容淡定地解开老侯爷的衣裳,开始逐一检查老侯爷的伤势。
顾承风能练就如今的本事,自然没少受伤,也没少见别人受伤,然而若是受伤的对象变成自家祖父,他便有些不敢往下看。
也不知这丫头是如何做到如此冷静的。
也是,她又不是真正的顾娇娘,他祖父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普通的伤患。
火折子这么烧烧不了多久,何况光线也不大够,顾娇打开小药箱,从里头取出一个应急小手电,打开后递给顾承风:“照着。”
顾承风对于她总能拿出奇奇怪怪的东西见怪不怪了,其实不就是夜明珠吗?只不过发的光更长更亮一点。
顾承风熄灭了火折子,为顾娇打着小手电:“我祖父伤势严重吗?”
“严重。”顾娇说,她的动作很轻,却没错过任何一块骨头,“内伤外伤都有,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
顾承风惊吓不已:“碎、碎成粉了?”
顾娇叹气:“碎成三片以上就称粉碎性骨折。”
没说一定是碎成粉了。
又不是碎骨机。
除了骨折之外,浑身上下也有不少鞭伤,身上的血迹便是这些鞭伤留下的。
这些鞭伤是看着吓人,实则并不是导致老侯爷失去意识的主因。
顾娇又拿出血压计,为老侯爷量了血压。
“奇怪,血压怎么会这么低?”
老侯爷失去意识的原因找到了,是出血性休克。
只不过,老侯爷的鞭伤只是皮外伤,血迹斑驳,实则出血的总量并不大。
“内出血吗?”顾娇喃喃着凝了凝眸。
她的话顾承风一个字也听不懂,听懂了也觉得可能并不是自己领会的那个意思。
顾娇从小药箱里取了一副手套戴上,又拿出一根长长的穿刺针。
顾承风眉心一跳,这丫头又要做什么!
上回现场观摩顾娇为顾承林做缝合手术后,顾承风愣是半年没吃下过一口荤菜,顾承风的心理阴影刚有痊愈的痕迹,不能再这丫头荼毒自己的小心灵!
他果断撇过了脸!
“喂。”顾娇叫他。
“我不害怕!”他色厉内荏地说!
“手电打歪了。”顾娇提醒。
“歪、歪哪儿了?”顾承风就是不敢回头看。
顾娇拉着他的手,将手电往前挪了挪:“别动了。”
顾承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