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一白一黑两道身影飘摇下山,衣袂飘拂,看似从容。
炎霜华和玄素骂战一场之后,心中块垒为之一松,当白九灵双手捧着的酒坛子中那个小小脑袋探出来的时候,炎霜华终于明白师伯所谓的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对于白九灵来说,即使是藏在酒坛子里,有自己双手捧着,在下山之前要一直遮掩天机不被他探查出来还是太不容易,不过,只要下了山,事情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而就在那个小婴儿脑袋出现的时候,白九灵反而放松了许多,时机已到,白九灵一步跨出就到了心中想去之处。
而山上一剑紧随二人身后,虽隔着一座昆仑山,仿佛有天涯之远,然而瞬间便在咫尺。
不过到了山下河湾处,那把剑却停了下来,剑影消失,一个男子现身河边。
虽然白九灵和炎霜华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已经就在眼前,虽然去追他们才是第一要紧事,虽然白九灵在自己面前耍了手段,男子还是停了下来,并没有立刻追去。
还是因为那是白九灵,他可以相信。
也是因为现在有人在不停地呼唤自己的名字。
男子立于河湾之上,看着远处长明河的一处岸边,虽然隔着重山,但是那一幕幕和在自己眼前没什么差别。
那个老婆子长枪驶出,而她自己确已经来不及收手。
既然知道怕,还非要出手,这不正是鲁莽吗?
胡婴身体倒悬,不断坠落,枪尖已经刺入眉心。
而男子依旧不慌不忙,没有急着救人,反而是一直看着那个呼叫自己名字的童子。
“斩我重生,斩过了头?
“原来是那老头子的药!
“看来这一趟出门,倒是交到了朋友。”
“咦,这个小女子倒更有意思,资质似乎比主上年轻时还要强上那么一分。
“不过,这副身体…
“金乌宫么……”
男子斜视东方,那株扶桑古树之巅有人俯首长拜不起。
“那就饶你一命吧!”
心意微动,河水卷起微澜,一个昏厥不醒的少年和一个惊慌失措的童子出现在男子身边的河流之中。
米汤眼皮一眨,已经换了一个地方,那个让人畏惧的老家伙已经不见了,胡婴的身体顺着河流漂浮,血染河红。
米汤身子矮小,急急扑过去扯住了胡婴的身体往岸边走,还没上岸就看见河岸上有一个身影站在头顶上。
那个人影很奇怪。
没有丝毫灵气,根本没有境界可言,似乎并非是修行中人。
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气势,米汤感觉有泰山压倒微尘之感,只不过自己是那一粒微尘。
“你是他的朋友?”
米汤童子之身,手脚短小精致,一副孩童的模样,立在河中干咽口水,眼睛傻瞪着头上身影点头。
“那就拜托你照顾他了,我还有点事,去去就回。”
话还没有传到米汤耳中,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
……
青羊山上。
小院子里一个屋子门口涌血如泉,院子里已无立脚之处。
屋子之中无人能偷闲、气氛紧张,青羊子腰中长剑已经出鞘,挡在那把血红长刀之前,虽然一刀一剑二者气势伯仲难分,但是相交之下,青羊子却一直都在后退,因为此时的青羊子早就已经耗尽了所有身上灵气,凭借众人援手也只能勉强维持。
而在那把血红长刀之下,骨肉堆砌而形成的那一道人形也在不断的崩散,其骨肉之上的纹路散发着刺眼光芒,一根根穿透血肉的血红长钩铃铃作响。
老者勾钜手心一股血线射出,连接于那一堆用血肉堆积起来的人身上的繁杂纹路,一道道纹路环环相扣、首尾衔接,宛如一张细网将那个‘血肉之人’紧紧锁在网中,而那张网被崩的越来越大。
“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得死,如今之计,我们只能救一个。”
两个儒衫男子站在青羊子身后,一边‘借给’青羊子灵气,一边压制着长刀之下那个‘血肉人身’之上插地密密麻麻的血红长钩,两人一搭一和,说道:
“白先生是不是故意留给我们这么大个难题?
“这一次可把我的家底儿都掏光了!”
“白先生不厚道啊,现在还没见人影!”
一个肩膀上停歇着一只大猫的男子站在中间,伸出一只金色光芒的巨手握住血红长刀的刀背,语气着急,说道:
“噬天那家伙这一次醒来,居然变得比千年之前更强,我们这么多人居然还拦不住他一个,难道他已经跨过那一步了吗?”
血肉之人额头之前一颗明珠光芒闪烁,一张只有半边脸的人眼睛中射一道灵光与那颗明珠相连,叹气说道:
“并不是他比千年之前更强,而是我们大不如前了!”
而蓝衫气息微弱,胸口被长刀剖开,其内一片血海已经被分为两半,正在渐渐干枯。
一老一少站在蓝衫身体两旁,各自凝聚血光射入蓝衫胸前那两片被刀光不断分开的血海。
驼背老者着急道:
“蓝衫血海就快要干枯,我们到底救谁?
“要是再不决定我可就要先被榨干了!”
老者对面满脸麻子的少年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