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沉的黑暗空间之内,天地中的遥远距离之间,流光一瞬,瞬间扬起无数灰烬尘埃。
小鲤鱼小小尾巴挺立,鱼目紧闭,稳稳站在长春老怪头顶。
长春老怪显现出高大金身,双手托举向上,气喘有出无进,同样也是双目紧闭。
一人一鱼合作无间,一个负责牵引气机、掌握方向,一个负责搬运托举、提供灵气。
在小鲤鱼头顶上方是长春老怪的高大金身,在老怪金身头顶,有一个如山一般巨大无边的龟壳,龟壳之上才是一人一鱼目的所在。
于是景象奇特,长春老怪头顶着一条小鲤鱼,小鲤鱼头顶又有另外一个巨人长春老怪,巨人长春老怪如山岳一般壮大,头上顶着龟壳,龟壳上面托放着一个残破的小院子,一重一重又一重。
虽然只是一瞬之间,长春老怪却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老腰在隐隐作痛。
如果只是平常的以力拔山,只要不是不自量力去挑战‘苍穹山’或者‘昆仑山’这样的一界巨岳,对于一个已经渡劫凝练金身的仙人境来说自然不是难事。
可是这间破屋子四周却有那个人留下的气息,似乎每一寸土地他都曾经踏足,每一脚都沉重无比,何况是在身负如此之重的情况下,瞬息之间就跨越超过一洲之地的距离。
就算是真正的逍遥境跨越一洲都需要日夜之功,何况是早就已经老朽的自己,还不是真正逍遥。
小鲤鱼虽然在自己的空间内可以做到无视距离,但是真正出力的人却是长春老怪。
驻足处是一片长河川野,平原广阔,只是可惜如今那宽阔无边的河道中已经干涸,裸露出粼粼巨石。
“到了吗?
“还要多久?
“到底在哪里?”
虽然每说一句话都在泄气,可是长春老怪顾不得许多,要是再继续下去,恐怕还没到一丈观自己的老腰就已经断了。
“就在前面,跨过河就是!”
一人一鱼立于长河之右,长春老怪金身飞渡,三步跨河,瞬刻就已经到了长河左岸之畔的一片高地之上!
“就是这里,可以放下了!”
长春老怪收拢金身,巨大龟壳不断缩小降落到地面之上,尘土喧嚣,雾霭遮眼。
孤零零的破屋子和四方漆黑的土地终于落地生根。
小鲤鱼和长春老怪靠在水缸之上,一老一小嘴里嘬着一股细细水流,一人一鱼都累得不轻。
“幸好有你这龟壳,在天绝大阵之中使将起来让我们省力不少!”
“舟行于水,那是自然!
“不过哪里来的我们,明明都是我在出力!”
“要是没有我,怎么可能一瞬间就跨越这么远!”
几口水下肚之后,长春老怪吁吁喘气,终于不再是有出无进。
“你说的小镇呢?
“一丈观到底在何处?”
小鲤鱼一心喝着水缸里的水,并未言语,鱼尾拍打,指着高地中央。
长春老怪极目望去,宽阔高地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座小山。
如果不是小鲤鱼的指点,只是平常路过此处,很难发现还有一座小山屹立于此处,即使有小鲤鱼指点,也只能看见那座小山恍恍惚惚的轮廓!
那座小山轮廓之下,有一块宽阔土地,乍一看和其他地方并无异样,而此时留心观察,那块土地之上并没有其他地方的纵横沟壑,整块土地连成一片,异常完整。
长春老怪飞身临近,前面的宽广区域虽然看起来和四周景色别无二致,但是似乎被什么笼罩住了,以至于眼目无法察觉真相,就算是自己已达仙人之境的双眼也望之不穿。
不过展开神识随即就能够发现,面前偌大空间好像都不见了,根本无法被探查到,仿佛有人在天地之间挖去了一个空洞。
长春老怪正要准备继续往前走,却听见后面小鲤鱼有气无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有我你进不去的…”
已经找到了一丈观目的所在,长春老怪哪里还肯听满口胡言的小鲤鱼说的什么,即使是气都还没有喘匀便踏步向前。
当面临到神识所能探查到的边缘之后,长春老怪小心翼翼,先是手里拿着龟壳伸手试探,看见自己的手平安无事的拿回来之后,长春老怪再不迟疑,一步便踏入了空间之内。
而遥远之处的小鲤鱼依旧不慌不忙,仰面躺在水缸之上享受着‘娱水之欢’,水缸里一股股细细水流高高涌起,宛如喷泉水花,落下时正好都在小鲤鱼的嘴里。
片刻之间,长春老怪去而复返,脚步向后站在踏入空间之前的原处,好像根本就没有进入空间之中一样,老怪也是满脸疑惑!
“我进去了吗?”
“你进去了吗?”
长春老怪和小鲤鱼异口同声,老怪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进没进去,而小鲤鱼则是明知故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