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姐姐,我们很乖的…”
“师姐…师姐….我们没有乱动…”
“不许乱动,也不许乱说…”
“可是…我们…”
“心里说也不行……”
“哦……”
身背巨剑的女子姓徐名为南卿,两个青衣小姑娘坐在徐南卿的肩上,高出人群之顶,勉强和陈言礼同高。
两个小姑娘没想到彼此只是在心里说了几句悄悄话也被发现了,所以只能乖乖听话,闭口不言、心中无声,两对大眼汪汪相看,将彼此红红嫩嫩的小嘴儿紧紧皱拢,像是两朵将开未开的花瓣儿。
“小秋、小冬,
“她这么凶,你们要不要到我肩膀上来呀!”
独眼少女木花衣也在门口,就在徐南卿一旁,看见两个青衣小姑娘委屈满脸地凝眉瘪嘴,木花衣只露出自己半张侧脸,将一只独目之上的秀眉对着两个青衣小姑娘轻挑飞扬,张开双臂、笑言迎接。
徐南卿转头对木花衣冷眼凝视,两只眼睛对木花衣一只独眼,木花衣的气势自然而然就稍逊一筹。
其实倒并不是徐南卿对两个小师妹严苛,反而在整座山上徐南卿是关心疼爱两个青衣小姑娘最多的,所以平时两个青衣小姑娘也最黏徐南卿,不管走到哪里都跟在徐南卿屁股后面。
而是因为现在徐南卿站在门口人群的最前面,身后的一群家伙情绪激愤,像是浪潮一般不断地扑来,两个青衣小姑娘虽然看着规规矩矩,坐在肩膀上一动不动,但是两双小短腿就一直放在自己胸前,一左一右,自己胸前两边都被死死压着,不得自由。
那天在院子门口和炎霜华大吵一架,先是输在她那气势胸汹之下,然后又被自己人-鲍参军一番教训,不仅输得彻彻底底,更是抬不起头来。
就算是屋子里那个家伙真的像是鲍参军说得那么厉害,究其到底,如果是自己错了大不了就是认错而已,等到那个姓赵的家伙好了之后再给他道歉认错、随他处置都行,可是在某些方面输了之后总是心中难受、如鲠在喉。
那个魔女‘大器早成’,也不知道到底都吃了些什么才能长那么大,难道是以形补形?
实在是不明白、苦恼不已,明明自己和她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成器!
看来果然是了?老天是不公平的!
徐南卿一直站在门口,肩上担着两个青衣小姑娘,根本看看不清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两个青衣小姑娘的两双小脚一直踩在自己胸前,又听见屋子里不停传来炎霜华呜呜的哭声,站着站着徐南卿心烦意乱,所以才出言教训两个青衣小姑娘。
虽然木花衣眼神交织,气势略输一筹,但是并没有放弃,对徐南卿的威胁眼神不管不顾,依旧笑颜对两个青衣小姑娘敞开怀抱。
两个青衣小姑娘一个名为小秋,另一个名为小冬,看见徐南卿和木花衣两人因为自己彼此两个开始争执起来,两个小姑娘不仅没有心急,反而更加高兴了。
在徐南卿和木花衣两人对峙没有分出胜负的时候,两个青衣小姑娘的屁股却悬到了空中,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高大魁梧的陈言礼用自己两只粗壮的巨臂将两个小姑娘高高举起,两手交叉之下把两个青衣小姑娘都放在了自己的左右臂腕之中,双臂晃荡,瞬间两个青衣小姑娘打起了秋千!
徐南卿和木花衣两个女子瞬间羞得面红耳赤,彼此也不再争执,徐南卿突然转身,背上的巨剑绕着自己身体旋转,在原地抡出了一个大大的剑弧,将自己的全身包裹其中,而后双眼怒视,身后一群年纪不一的少年纷纷后退,都安静了下来。
等到徐南卿再次转身面向门口时,一群少年少女都变得规规矩矩,一双双眼睛都望着陈言礼。
陈言礼将两个青衣小姑娘都哄得高兴了起来,然后停下自己的双手,取出了一个荷叶包裹。两个青衣小姑娘都没有再笑,但是却更加高兴了,坐在陈言礼的粗壮臂弯之中,都把自己那双短短的小腿儿上下踢个不停,肆无忌惮。
等到两个小姑娘都在吃着自己手中的串糖果串儿时,屋子门口的一群少年少女却迟迟不动。一群少年少女和陈言礼相对而站,各自看着自己手中的糖果串儿,一想起那天鲍参军在院子门口所说的话,都不知该从哪里下口。
鲍参军看着自己对面一群师姐师弟师妹们的表情,觉得有些尴尬,似乎有某种重担压在自己肩上。
徐南卿就站在陈言礼的面前,目光痴痴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糖果串儿,第一次看见这糖衣包裹的青红颜色时只觉得口中生津、胃口大动,现在却觉得有一些惭愧。
“大师兄,他真的是你们所说的那样吗?”
一群少年少女都看着陈言礼,鲍参军也转头相望,若有期待。
陈言礼本来脸上满是笑颜地看着自己怀中的两个青衣小女孩,闻言便换了一副郑重神色,默然点头说道:
“赵兄…难得…
“难得一好友!
“以孤寒之身磨坚韧之心,我不如他…
“他就如同这糖果串儿一样,
“他将自己用一层糖衣包裹,
“让所有人尝到的都是甜,
“而他却将所有的苦涩都藏在自己的心中,
“只要有人需要,他随时都能够奋不顾身!
“他这个人确实苦涩,
“不过别有一番滋味,让人回味无穷!”
一群少年少女陷入沉思,都更加期待屋子里那个让大师兄陈言礼引为知己的‘赵兄’,都期待着他能够尽快好起来,都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何等模样的人物。
“大师兄,
“可是你们不是说他‘一窍不通’,
“不是就快要死了吗?
“怎么现在他好像已经‘入道’了?”
木花衣一直也站在最前面,和徐南卿并立在一起,由于自己肩上轻松,没有两个小姑娘的沉重压身,所以蹦蹦跳跳之间已经把屋子里的情形看了个大概,只不过床前人影阻挡,一直也没有看见赵牧灵到底长什么样子,听见赵牧灵居然会心言神通,言语直达人心间,心中颇为纳闷。
其实不止是木花衣,其余少年少女也甚为不解,使用心言神通除了需要熟谙修习神通之外,最主要的便是要有自身灵气为继,如果只是平凡之人,体内的灵气根本不足以心言出声,而赵牧灵‘一窍不通’,按道理说体内无处存留灵气,比平常之人还不如,不知为何,居然能运用神通?
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已经入道了!
所以所有人都在疑惑赵牧灵‘一窍不通’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他怎么可能开窍入道。
世人皆知,对于人族,十二窍乃是天地悬殊、仙凡之别的台阶,只有到达台阶之上才有可能跨入另一个世界,而台阶之下为凡尘,天生十二窍及以下者一生都无法入道,更不要说是‘一窍不通’!
如果赵牧灵‘一窍不通’是假的,倒反而是合情合理,因为凡人皆通九窍,世间怎么可能会有‘一窍不通’的人存在,闻所未闻!
所以一群少年少女思绪飞扬之下都在怀疑,是不是大师兄陈言礼他们被赵牧灵这个魔主之徒给骗了,是不是出门一趟被魔主千道梅给引入魔道了,或许赵牧灵根本就不是鲍参军所言的那个样子。
所以一群少年少女在听到赵牧灵的心声言语之后,都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形了,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劲头都用之不尽。
而这一次木花衣正好也问到了陈言礼的不解之处,在陈言礼的感知之中,赵牧灵确实是‘一窍不通’,而现在他确实已经入道,还有那条小鲤鱼,好像把赵牧灵的身体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
陈言礼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摇头,一群少年少女只能又把目光投向和陈言礼并排而站的鲍参军。
门口一群少年少女的最后面,宋安宁和童言言两个人不愿去和其他人一起挤,此时两个少女也望着前方。
只不过宋安宁望着前面并不是想要知道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单纯地看着鲍参军一人,始终如一,这也惹得童言言一直对宋安宁冷言无语。不过此时,童言言也随宋安宁看着鲍参军。
鲍参军知道,之所以一群同龄人会这么在意赵牧灵的情况,正是因为那天自己在门口慷慨所言,那天情急,没有顾及到众人的心情,让大家多少伤了自尊,让大家觉得自己承了魔主之徒赵牧灵的庇佑,甚至觉得自愧不如!
因果轮回,如今自己造下的孽终于又只能自己来收拾!
鲍参军转头看着陈言礼,可是陈言礼只是看着自己怀中的两个青衣小姑娘,似乎是故意避之不见,没有办法,于是只能如实说道:
“赵兄…他…
“他…以前确实是‘一窍不通’,
“而…现在…他..也确实已经入道…?”
鲍参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甚至自己都不信,一群少年少女也白眼以对,然后就听到人群后面的宋安宁突然说道:
“魔主千道梅,魔道第一人!
“邪魔歪道,不择手段!
“既然他收了赵牧灵为徒,为赵牧灵开窍又有什么奇怪的?
“难道你们怀疑他在骗你们?”
宋安宁一直静静无言,但见众人不信鲍参军所言,纷纷白眼,立马出声为鲍参军维护。
一群少年少女‘咦’声大起,纷纷起哄,童言言嘴角一扬、眉眼一低,自觉地离开了宋安宁身边,心中闷闷道:
“还没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为男人说话帮腔,
“也不害臊!”
而经过这一闹腾,门口的气氛松弛融融了许多,一群少年少女吧唧吧唧地开始对手中的糖果串儿下嘴,两个青衣小姑娘早就已经糊了自己满脸糖水,眼角嘴边斜在一起,笑个不停,空气中一股酸甜的味道让人闻之愉悦!
然后众人听见另外一道心声响起在耳边心畔,言道:
“他的糖果串儿你们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