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长台位于长河最前方,最靠近剑山之下的明月峡口,再往前已经没有人敢在河边扎下亭台。
而这一座长台虽然是青羊山和西牛观入驻,但是却并不是出自于青羊山和西牛观的手笔,当陈言礼几人到达时,青羊山的一群少年少女就已经被人恭请入主其中,‘请客’的人正是始终恭恭敬敬立在长台一角的那几个华服端庄之人……!
当时赵牧灵、陈言礼和青羊山的一群少年少女分道而行,一群少年少女由汉子张青一路带领前往河畔,可是当张青带着一群年轻男女刚刚步入人海之时,一群‘请客’的人就从四面八方奔来。
起初张青措手不及,因为人来的极快又多,每个人的境界竟然都不比自己差多少,一时张青也不敢妄动分毫,见一群人始终笑颜相请、好言相邀,好像并无歹意,张青只好跟着众人一路护着青羊山的众多少年少女就到了此处长台。
而长台竟然是位于长河最前、天下之首,其余的人间九洲的各个山上宗门大派都居于其下的长河岸边,此台便是领衔天下之处!
一上此台,万众瞩目。一群少年少女倒是都新鲜好奇不已,因为台上哪怕是一块铺在地上的砖都是金镶玉石,青羊山上哪见过如此场景。
可是张青却是坐立难安,始终都不曾坐下,生怕是中了别人的奸计,而且问那一群来请客之人到底是受谁所托,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到现在也不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是谁这么大手笔!
而‘梅香’道人和嬴狗几人到来之后,陈言礼倒是神色戒备、满脸焦急,拉着青羊山的一群年轻男女就要走,可是‘梅香’道人和嬴狗却是‘既来之则安之’,不仅摆出了一副这里老子第一的架势,更是将请客的几人都赶到了长台的角落里,说几人既然不愿意说到底是受谁指使,那就不许再说话。
此时,赵牧灵抛下所有人,俯地没笑出门去,炎霜华对台上所有人一声大吼:
“够了……!他想走就让他走……!”
长台一时寂静,不论境界高低,不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炎霜华怒火滚滚,一通发飙之后自己反而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秀颈之下累赘相隔,脸不及桌,双手抱不住自己。
青羊山的一群少女赶紧都上前去安慰,两个青衣小姑娘爬上桌子,将炎霜华散在桌上的长发一一理顺,两个小姑娘软言糯语暖人心,一人一句,口里一边唱一边念叨着:
“梳长发……!梳长发……!
“戴花花……!戴花花……!
“大姐姐……!好姐姐……!
“心疼呀……!别哭啦……!
“我们陪你过家家……!以后不许再哭啦……!
“我们陪你过家家……!以后不许再哭啦……!
“梳长发……!梳长发……!
“……!”
两个青衣小姑娘天真童唱,河水宁静,炎霜华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而头上也被两个小姑娘盘出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再不是小姑娘的发式了……!
而旁边,‘梅香’道人手里拎着被嬴狗扔过来的奴人男子,眼看着赵牧灵越走越远,对嬴狗气道:
“你都活了多少年了……?
“取笑他一个‘一窍不通’的晚辈小子好玩吗?
“现在怎么办……?你去请他回来……?
“他可是白先生一路带过来的……!”
庖梅香一言,嬴狗满脸悻悻之色,嘴里嘟囔着: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说,谁知道这小子脸皮这么薄……!”
而长台一角中的几人脸色急变,‘请客’的几人更是神色大震,有人转身欲走,却被嬴狗嘴中呜呜叫声镇在当场,再也无法动弹,其余几人才变得安分守己。
管梡仙和王宝、李震迎上前来,老人一脸责怪之色看着陈言礼,然后才向庖梅香问道:
“他是白先生带来的……?
“难道他不是青羊山的人……?”
陈言礼俯身抱拳致歉,管梡仙对陈言礼由心欣赏,倒也没有多在意。
庖梅香知道自己‘一窍不通’四个字和最后一句露出了太多消息,幸而随着赵牧灵之名的流走,如今‘一窍不通’四个字在人间已经成为家喻户晓、耳角嘴边都能听到的词,不再单单只是属于‘已死的’赵牧灵一人,台上几人似乎也没反应过来,所以庖梅香没有直接回答管梡仙,只是说道:
“谁说他是青羊山的了……?
“也不知道白先生从哪里捡来这么一个资质稀烂的小子!”
管梡仙凝眉细思,看着赵牧灵离去的背影心里更好奇了。王宝和李震却是一直看着在人群中哭泣不停的炎霜华,二人厚着脸皮一路跟来,就只想问一问,那日是不是炎霜华身边的那位白衣先生出手相救,可是一直也没寻到机会。
气氛尴尬,言语不爽,庖梅香手中拎着的男子却挣扎着也想要离,嬴狗却不耐烦的说道:
“怎么……?
“他走了你也要跟着走……?
“你以为你是他……?
“他那一身伤我都觉得痛,竟然还是被他跑了!
“狗日的……!真不是人……!
“你觉得你这样子能走几步……?”
……
赵牧灵抱着女子珍珠走下长台,台下无数景仰青羊山和西牛观的人影全都拥簇在不远之处。
人人望首,都看着从长台上走下来的一男一女,言指纷纷……!
没想到那个男子左拥右抱不说,据说先前是为了博得美人倾慕之心才自投火海,‘英雄救美’不成反而身受重伤,此时竟然又抱着另外一个女子,为了这个女子居然和青羊山、西牛观都翻了脸……愚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