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亲眼见识到魔界之中的妖兽,人人脸色骤变,不曾想夔兽的天赋神通竟然如此之强,不仅能呼风唤雨,更能降下千里雷霆,雷霆所击的范围比渡劫时的天劫还要辽阔。
不过很多人也和夔兽一样,一见到陈言礼和历寒月所祭出的两朵莲花,也看红了眼。
所有人都在看着擂台天地之中,不知一群少年男女面对杀心已起的夔兽、面对一个已经渡过天劫的仙人之境到底该怎么才能活下来。
有一些软心肠的女子不忍心看见两个青衣小姑娘落入魔手,为擂台中的少年男女担忧,于是纷纷朝着河边的一座座亭台大喊,让人将擂台撤下来,可是鲜言寡声根本无人听。
河岸之上,在‘来潮阁’一侧另有两处亭台,从两座亭台扎根于岸边之后便一直是你无往来我无声,谁也不理睬谁,因为一亭一台之上分别正是天机宫和太元山,都是恨不得对方先死的生死对头。
如今中洲三分天下、百废待兴,无数暗中的势力环伺在侧,所以天机宫、来潮阁和太元山才不得不被迫暂时结盟、共御外敌,以免在纷乱之中被外人趁势而入。
暂时虽已握手言和,可是过往的仇与怨短时间却依旧难以弥合,所以在亭台之间隔阂甚深,人也不愿理谁,不过好在没有一见面就你死我活。
然而在此时,两座亭台之间心声如流:
“王副宫主,听说你们的少宫主遭遇不幸,你的两个爱徒也一死一伤,闻此噩耗我是寝食难安,您可要多多保重啊……!”
——
“不敢劳繁姚兄挂怀,我倒是也听说你们太元山有几个老人都跑到东海崖畔去端茶递水了,你们是准备投靠大京城了么……?”
两座亭台之间气氛莫名紧张,天机宫台上依旧是王君佑坐·台指挥,和七月十五的小镇之行相比,这一次台上又多了几个老人,只是已经不见‘中洲王门’,王仁牲和王仁寉师兄弟中也只剩下了断臂重生的王仁牲一人在台上。另外还有几个少年男女,汤仁臣和商仁夷赫然位于其中。
太元山台上大多都是年轻面孔,除了和王君佑暗中较量的姚左广之外,就剩下姚左义和两个负责护卫之人境界尚可,其余的几个老人虽然看着年纪大,境界却并不高,更像是来充当门面壮声势所用。
其实这也是太元山的无奈之举。上次中洲一场大战之后,山门之中的老一辈折损甚多,光是司马长门一人就杀了两名真仙之境,另有几人直到现在都还在酒铺里端茶倒水,如今确实是无人可用。
王君佑和姚左广心声相对,刚刚一吵起来就又有一个女子的心声插话进来:
“如果继续再吵……恐怕这一次我们就下不了昆仑山了……!”
其人正是不露面的春七娘,姚左义一察觉到春七娘的声音,脸上顿时变得神采奕奕,直接开口言道:
“七娘放心,有我在绝对保你无虞……!咱们上一次不就好端端地脱身了么……?”
姚左广看了一眼姚左义,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继续和王君佑冷嘲热讽,与几人以心声说道:
“为什么青羊山和西牛观还是没有动静……?难道他们以为就凭这一群小娃儿真的能抵挡住真仙境的夔兽……?”
姚左义也换成了心声密语,说道:
“再等等……!我就不信他们真的能眼看着让一群晚辈都死绝……!
“他们肯定也是不愿认输罢了,山巅之人不愿低头也是人之常情嘛……!”
王君佑一直看着河面之上倒映的那两朵巨大的莲花,时不时也看一眼身旁的王仁牲,如今王仁牲已经是天机宫的继任少宫主,心声说道:
“难道你们真以为青羊山和西牛观会认输……?强按牛喝水,牛何时低过头……?”
姚左义和姚左广皆是无言,其实二人如此想也只是心存侥幸,想着西牛观和青羊山有没有可能念及一群晚辈的安危而主动认输,因为这也是这一场擂台之争最后的希望了。
春七娘还是没有现身,却有心声说道:
“这一局是我们输了……!”
——
在河对岸接尾之处的另一座亭台上,依旧只看得见老人李三石独自一人苍苍白发的身影,李三石正抱着一坛酒作大笑之状……!
而台上实则有三人……!
老人清灵终于不用再独自一人喝酒,如今得了祝京兆送出的一山美酒佳酿,而且俱是珍藏,所以喝起酒来也更加豪迈,送人也大方,一口气便干了一壶,一送人便是一整坛,根本不担心喝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
李三石焕然新生,背靠在长刀老伙计之上悠闲惬意,只不过面对清灵却感到有些沉重,欠下太多。
幸而清灵也未客气,直接便说要请李三石去给一个人当几天师傅,如此便可以因果两清,还说要是看那个人不顺眼了,直接一刀杀了就是,而且要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