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森布里亚大败亏输,败得十分狼狈。
活着的人丢盔弃甲,发疯般向树林逃窜,继而直奔班堡方向逃遁。
在其身后,维京大军已经在不分主次总反攻。
王国的骑兵队遭遇惨败,活着的人纷纷觉得国王已经战死。他们顾不得太多,只想着加速逃命。
但国王埃恩雷德并没有死,他被死了的坐骑压得死死的。那名互送国王撤离的骑兵,他牵着国王坐骑的缰绳,被倒毙之马硬生生拽得坠马。
当他恢复一些精神,便看到被压着动弹不得的王。
“陛下,我把你拉出来……”
士兵尝试了一番,奈何一己之力根本完不成这一壮举。
此刻的埃恩雷德忍受着痛哭,他的眼神正看到赶上来的敌人,就如同无数魔鬼向自己杀来。
“你!士兵!”
“陛下……”
“你快走!”埃恩雷德突然命令,“不要管我,你快走。”
“陛下,我必须……”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约翰,斯托克伍德的约翰。”
一个无名小卒?不。只是一个没有功绩渴望立功的最低级的贵族人才。
埃恩雷德面露笑意,憋着一股气道:“约翰,你快走?你必须活着回到班堡,通知所有人,我将王位赐给我的小儿子埃拉!你摘下我的王冠,你逃回去,交给埃拉。告诉所有人,必须坚持抵抗野蛮人。”
约翰的心脏几近炸裂,那些野蛮人即将冲上来。他可以刺杀国王,避免大王落入敌手受辱,但信仰不许这么做。
更是因为信仰,埃恩雷德有意寻死,奈何自己也不能咬舌自尽,甚至任何自尽的措施都不应该。因为,自杀的人必下地狱,他深信不疑。
国王的王冠被摘走,埃恩雷德目视那个名为约翰的骑兵撒腿就跑。
打了这辈子的第一场败仗,只此一败就是大败亏输。
埃恩雷德睁着眼,只想着用一张嘴激怒赶上来的敌人被他们一剑刺死。
很快,盖格带着兄弟们杀了上来。
照理他们追上逃亡的敌人必是砍杀到死,见得这个被马匹压着的倒霉蛋,维京战士毅然举起了斧头。
一个兄弟正要砍,他被盖格奋勇撞到一边。
“兄弟,你干什么?”
“都冷静!”盖格张开双臂,示意兄弟们不要冲动,“你们瞧,此人衣着华丽,甚至骑着马。他应该就是诺森布里亚贵族,甚至是他们的最大首领。”
盖格的解释立刻安定人心,俘虏对方首领可比直接杀死更光荣。
“来啊,兄弟们,把这个家伙拽出来。”
埃恩雷德很快就被拉了出来,人们见得他镶金边的皮带,更加确定其人之高贵。
此人在嗷嗷叫着一些难以理解的话,就冲着他的表情,盖格一众也知道这是脏话。
盖格一个拳头下去打中其脑袋,埃恩雷德直接昏迷过去。
“兄弟们,你们继续追。来两个兄弟,我们把这人捆起来,拖回去给留里克悄悄。也许罗斯的留里克能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大批维京人冲到了森林,那些逃亡的诺森布里亚人什么也顾不得,哪怕驻守林间的教士们呼吁大家保持冷静。
但林中的教士根本看不清局势,当他们看到了危险降临,一切都晚了。
包括高贵的班堡主教在内的教士被肆意杀戮。
曾经这些高贵者仅仅是站着,贫贱的农夫见到都要点头哈腰,或是下跪去舔舐干净其皮靴上的泥巴。
他们的信仰维京人根本不承认,奥丁的战士将之尽数砍倒,接着抢掠教士随行携带的金银法器,死者脖子的银制十字架皆被抢夺。
林木给了逃亡者掩护,疲惫的维京人追着追着就失去了耐心。
他们浑身是敌人的血,一个个气喘吁吁走回尸横遍野的海岸开阔地的战场。
这里横七竖八是敌人的尸体,但自己人损失也着实不小。
巴尔默克维京人带着自己抢到的东西,随地坐着喘粗气,暂时无事身边的死尸。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上午,日头正当中人们期待的一场大战,就如留里克预计的那样取得了胜利。
军队被自己控制,留里克觉得胜利的必然的,甚至大军的损失也在其预料内。
留里克早就做了最坏打算,所谓失去了突袭的战机,要与敌人打起阵地决战,维京人会失去许多优势,那么战死五百人也是可以的。
显然情况根本没有这么糟糕,但减员很多是真实的。
这群这些天巴尔默克人毕竟在持续战斗,他们师老兵疲,恐怕打完这一仗,大军已经没有更多力气去继续战斗。
留里克本想着他们因为这场胜利,获得了一批战利品更获得前所未有胜利的巨大光荣,会心满意足决意打道回府
他觉得自己射杀了诺森布里亚的大王,想必其人已经在乱军中被维京战士砍成肉酱。
结果却是巨大的惊喜。
精神萎靡的埃恩雷德被扔到土台之下,台下的盖格一脸高兴。
“留里克兄弟,我们大概抓到了一个贵族。”
“果然就是这个人?”留里克急忙跳下土台,他凝视一番喃喃,“这个人就是他们的王?”
“我怎么知道?”盖格继续笑到,“如果是他们的王,我就立了大功。”
围观的比勇尼适时走来,他拍拍盖格的肩膀,“是留里克击中了此人,想不到你还是把他拉了回来,我还以为你把此人砍成肉泥了。”
“啊?居然是这样?”
“当然。不然这个家伙就逃了。”
留里克非常欣喜,又问,“他死了吗?”
“没有。看起来离死也不远了。”
“先给他包扎一下。我看他断裂的胳膊,血流尽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