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得极是。”孙翊沉声道:“朔州乃河东北面门户,无论如何,都要坚守。”
“孙将军说得是,虽说这门户四扇漏风的,不过好歹也是个门户。”赵诩苦笑道。
朔州的地理总体上是北、西、南三面环山,山势较高,东面有桑干河遮护。看似险阻之地,但它却与云州一马平川相连,无非就是北面隔着一条七里河而已。
粘罕大军只需沿着桑干河就能一路跑过来,七里河又如何能阻住几万大军的行动?然而朔州却又南扼雁门关隘,粘罕要攻代州雁门关之前,必要先拔掉朔州这颗钉子。
“那孙将军就下令吧,该如何办法?末将领命行事好了。明日一早,粘罕的先锋,便该到七里水河北了。咱们是全部入城守护,还是在城外留一支人马?”
“粘罕大军足足数万精锐,咱们在城外留他三两千人马也根本不起作用。战也不敢,守也不足,倒是白白便宜了女真人捞军功去。
故以孙某之见,还是都转在城内布防吧。如今这头一件要紧的事,便是分派人马,拆毁七里河水上的桥梁,再将关北至七里河之间的房屋、树林全部烧毁。
嗯嗯,水井也投毒,城门要加派人手看守,不让百姓接近。城中不得随意举火,城内水井,以及那些易着火处,都要遣人看守。以防城内混入奸细作乱!”
“说得不错,说得不错。”赵公直和赵诩对视一眼,都是连连点头称赞。
“第二件,便请赵大人颁下告示,城外自七里河以南的百姓、人畜都要迁入城中。此外往来云州、武州、代州的商旅也要他们全部进城,不得行路,违令者斩!”
“嘶?”赵诩有点不乐意,他义胜军可是又不少生意呢,一下子就不能做了?再说,断绝商贾,咱们的斥候、奸细又该如何潜出?因此他就不解问道:“这却是为何?”
孙翊解释道:“女真大军人马虽众,但是我等凭借坚城据守,他女真想要一口吞掉,也要花费时间。所以,他们未必愿意顿兵城下。
便如刚才赵大人所言,这朔州不比代州、武州。虽有山川天险阻隔,不过是一四面漏风的门户。我们便要做好女真人大军绕道南下的准备。
嗯嗯,以过往战例言,这等事甚多。他们只留少许兵将困城,看死出路就行了。那些商旅在路上跑得再快,他也跑不过女真人的铁骑。必为女真人所劫,反以其货物资敌。
况且我们也不知道这些商贾中究竟有没有女真奸细?便是没有,他女真人便不会做出安排吗?到时鱼蛇混杂,商贾之徒纷纷围困关隘,却让武州的士卒如何区分他们?
此外,最要紧的,本官还怕这些南下的商旅、百姓阻住了官道。使我大宋的援军无法顺利调动来支援咱们。与这些麻烦比较,甚至咱们的斥候派不派出?也就那么回事了。”
“原来如此。”赵公直点点头,转头对赵诩道:“既然如此,赵将军便照此办理吧。”
“诺!”赵诩也是释然,心中暗自佩服,乃领命而去。
“第三件,请大人下明令,让义胜军各部听下官指挥。此外城中兵力不足七千,我西军不敢私自募兵,但是大人却可以招募民壮。充入团练协助我西军死守四处城门守城。”
“好,此事老朽当亲为之。”
贺太平随着一群商贾被赵诩派出的义胜军裹挟进朔州城。据说北面的金兵已在渡河了,明日便要兵临城下。领兵攻来的人物,却是粘罕手下大将,右军前锋完颜娄室。
“那个完颜娄室是个厉害人物,他前年便来过应州,他当时行军千里追袭天祚帝,就在应州将其擒获,大辽遂亡国。”一个商贾看来是走南闯北多了,消息灵通。
他一边把脚放进一盆热水中烫脚,一边惬意地喝了一口美酒。看着身边的贺太平孔武有力,难得还长相清秀,不禁大生好感。
“来,老夫却观小兄弟面相不凡,也来喝口酒如何?这却不是河东高粱米酒,哪个太粗糙了。这是海州出的烧酒,却是上次在汴京时,从福记买的。一直不舍得喝呢!”
贺太平笑了笑,接过来少少泯了一小口,心中就忍不住疯狂吐槽起来。
这特喵的桃花酿里,掺水也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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