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半个月的差旅花销多少呢?首先每天二十文钱的吃食少不了,然后沿途驿站的五文钱的大通铺用来睡觉,这都是最低的支出。
自己半个月若是用来打工,每天一百文钱还是能赚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收支平衡后,合计就要两三贯钱的支出,基本就把一两个月的收成丢在路上。
何况行路艰难,路上偶感风寒一下,那就不是花钱的事情了,身家性命都有危险。当然若是你口袋富裕,又比较惜命的话,也可以租了骡马行走。
按照大宋汴京的行情,一天一百六十文钱的租马费用。每日八十里的路程,大约五日可到,来回就是十日。加上沿途吃食、住宿,大约需要四五贯钱。
公共马车的成本就便宜多了。两匹骡马一个赶车的,顶多再配一个副手,骡马的租金依然按一百六十文钱计算,来回算上休息,也不过三天三贯的支出,收入却有十贯钱之多。
当然道路的通行费用,也就是公共驾照,需要向福记镖局缴纳来回费用两贯钱,专用的大车租金也是一贯钱。三天可以净赚四贯钱,一个月下来可就四十贯的利润呢。
若是自己勤快点,亲自赶车,一年收入妥妥超过五百贯,发家节奏啊。
这门营生原本是要福记镖局自己经营的,后来朱倬考虑到就业安置,还是对一些退役的义兵开放了。至于福记镖局,它却有各种租车、租马、收缴过路费等等的营收。一年下来积少成多,收入上也着实不菲。
因此,无论从哪方面讲,公共马车交通的廉价、高效,对民间商旅来说,都极有诱惑力,自此就开始在京东都护府的辖域里推广开来。顺便还分摊了都护府维持了驿政、军情的传递成本。
然而在汴京的那些臣工们看来,这几乎就是不可思议的奢侈和浪费!
放眼这个时代,徐海铁路的修筑、以及奔跑在铁路上的一座座小山一样的钢铁大车,还有用于民间出行的公共马车,花费四五百文就能三天之内在徐海间跑个来回?
徐海铁路的修筑工程之巨、修筑时间之短、修筑投入之大、人力动员之广,都是前所未闻之事,也真正震撼了宋金朝野。
要知道,即便当时最大的汴梁城墙,加起来都没有徐海铁路这么长!东西四百里的铁轨驰道,几乎数倍于东京汴梁的三重城墙工程。
完颜吴乞买修筑的辽阳到耀州的那条“长城”,只能算是寨木勾连起来的一道土坯墙。就这样,也足足征发了数万徭役,耗时两年才算完工,靡费钱粮无算。
而金兀术,却在忙着勒紧腰带开发辽阳的煤铁、火药、投石机,然后他还要盘算怎么才能搞到更多的钱粮过来。
“金兀术就是个败家子!他贪腐成性!他刮地三尺!他就是个吝啬鬼!”几乎上京所有人都在诅咒金兀术的贪婪。若非看他还在真的忙事情,恐怕早有人要忍不住修理他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呢,金兀术死死把持了辽阳、耀州、平州、燕京一线商道,几乎所有商贾都要受他盘剥,甚至还要盘剥几次,无分你是汉人,奚人、契丹人、或者女真人。
四处招人恨说的就是金兀术这样的人物。但要说咬牙切齿地恨,金兀术却比谁都要万分憎恨安兆铭。因为安兆铭带来的这种规模化的工业对峙,十足就是个巨大的吞金兽。
金兀术肯定不不知道,后世曾有某个无良国家,居然生生用军备竞赛拖垮了它的敌人。但是安宁却熟知这个故事,若能靠堆积武备耗死金兀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巨大胜利嘛!
看着无数钱粮被迅速地消耗,金兀术的心都在疼的滴血呢!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昔日安兆铭为何就能凭借小小海州财力,打造出那么巨大的武备规模?
靠商路繁荣吗?辽东的商路却养不活这么大的投资盘子。外销高丽、倭国、蒙兀?这些东东都是军国利器,又怎能轻易拿去武装潜在敌人?
根据金兀术的情报分析,海州的钢铁成本只有自己三成左右。海州的产出,每年大约一千五百万贯,与大金差不多。但是海州一片兴旺,大金却日渐疲敝。
南朝在开发足以对抗铁浮屠的新型床弩,据说无论体型缩减还是射程提高,都已经有了质的飞跃。而且还有专用火箭弹配置,不再是长枪上捆绑手雷了!
漠北的蒙兀人,也渐成气候。他们比女真人更加能吃苦,更有耐力,更无惧生死。最关键是,他们的骑兵都是一人三马,甚至可以一个月不生烟火,就靠马奶、奶酪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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