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晃着的玉镯很好看,是那种自己买不起的品质,可后面是个什么鬼,颜亦绮被惊着,似小兔子受到惊吓,浑身汗毛直立,霍地一下朝前弹开,猛地转身盯着娇贵师傅。
“您干嘛呀?”
“你这是怎么了,绮儿?”
娇贵师傅也被吓着,要不是他反应快,夫人宝贝的玉镯就得落地碎,后怕地拍拍胸口,不高兴地望着跟见了鬼样的小徒弟,自己有这么可怕吗?怕得都握紧小拳头在发抖?
第一次被人从后面圈住的颜亦绮,感觉难受极了,越想越觉得难受,泪水抑制不住地冒起,在杏核眼里打转转,吸溜着鼻子不让泪珠儿掉落。
娇贵师傅觉得哪里不太对,这小徒弟反应太大,搞得自己像是逼良为娼的纨绔子弟,以前明明还投怀送抱,这会儿装什么纯情女孩。
这女人啊,不管是年龄大的,还是小的,生起气来都是旷日持久,真的是烦啊!多大点的事,不就是夫人打她的时候,他没护着嘛,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还拿捏上,不识好歹。
“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手镯吗?今日就送你,有多大的气也该消了,以后你自己多注意些,不要惹夫人生气,大家便相安无事。”
颜亦绮靠着土灶,退无可退,握着塞到手里的玉镯,小眉头深深皱起,刚想要退回去,被师傅释放灵压一瞪,就喘不上气地怂了,转念想这可以交给师娘换钱,也就捏紧玉镯。
“玉镯我收下,师傅你可以去外面等着吗?我还得给师娘做饭。”
等师娘回来,自己得告状。
娇贵师傅见她收下玉镯,收起下意识释放的灵压。
“我瞧着你是要做豆腐鱼,再炒个辣椒鸡蛋,多放点青红朝天椒,口味要重点。”
自己是给师娘做饭,又不是给你做的,你吩咐个什么劲啊!
颜亦绮虽是这般想着,可顾及让人喘不上气的灵压,也就没敢说出口,不开心地嘟嘴应下。
“好好做,没想到你还有这厨艺,以后我和夫人都有口福!”
娇贵师傅瞧她表面不乐意,但是没死活要把玉镯还回,就觉得这小弟子被搞定,小女孩嘛,送点东西过去,还是好哄的。
说完话,转身往外走,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叮嘱着。
“这玉镯你私下佩戴就好,不可让旁人瞧到。”
厨房没多余的人,颜亦绮呼吸都顺畅了,人却还是皱着小眉头,深深感受到修为差距带来的无力。
如果自己比他厉害,就可以昂着脖颈杠回去。
欸,刚刚自己好怂哦,生气气,生自己的气,想要时光倒流,自己一定硬气起来。
越想越不舒服,做饭菜都没心思,刮鱼鳞时走神,锋利的刀口切上手指,深深的一道斜切口子,鲜红的血像水一样往外流,染红青黑的鱼皮。
像被人丢弃的猫儿舔手手,吸去伤口上的血色小溪流,低垂着头,眼泪忽地吧嗒吧嗒滚落,低低啜泣。
“妈咪~爸比,我好想你们哦~”
“我以后都不熬夜玩游戏了,想回家,呜啊~~~”
悄悄抽泣抹泪,鼻腔塞塞地还流清鼻涕,过了好久才平复,清理好手手,继续做菜。
泡发裙带菜,切好佐料备用。
两条肥肥的鲫鱼过油煎两面,用铲子将其铲稀碎,放姜葱丝去鱼腥味,再放水煮成奶白色,最后用滤网过掉残渣鱼刺等,只留奶白色的鲜浓鱼汤,加入切好的方形豆腐块,以及院子靠墙种植的菌菇。
盐巴放了一小勺进去,过一会儿,小勺子品尝下咸淡,味道刚刚好。
五六根青红朝天椒切碎,只放一些提味,因为师娘吃不了大辣,至于那讨人厌的娇贵师傅,才不要管他。
想到自己做的菜,一会也要被他吃,就觉得更难受,胸腔一口气堵在里面沸腾,浑身都不舒畅。
余下的青红朝天椒,和腊肠炒一碟,辣死他算了!
另外铁锅里闷着大白米饭,米香和菜香味飘出厨房,传至老远。
将龙须派来捣乱的人打走的言如溪,捂着手臂上的伤口,飘落在院子内,嗅到空气里飘荡的饭菜香,如冰霜凝结的面容,宛若遇春风而化开。
这种回到家就有人做好饭菜的感觉,新奇又令人舒心,有种寻常百姓家炊烟袅袅,平凡而温馨。
想到这两个词,言如溪摇头失笑,厨房里的人,可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夫君的小弟子兼情人,一直在绿里茶气使绊子,没少作妖。
只是,这一日竟然换风格,变换进攻方式,卖乖讨巧地近身侵入,也不知是在憋什么坏。
想要去厨房的脚步一顿,转而到井边净手、回房。
路过客厅时,忽略那个坐等吃饭的娇贵男人,步入卧室,瞧到被褥散乱,眼里闪过不悦,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时,纤眉微皱,遂即舒展开,恢复平平淡淡的神情。
“夫人~”
娇贵师傅委屈地喊着她,他不想再在外面睡觉,担心会有人趁他不在趁虚而入,到时候,他后悔就来不及。
毕竟,他是真的爱夫人的。
只是,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他这么多年都只有她一个,已经是人间罕见,可外面鲜花遍地,难免会有被眯眼的时候,想要流连花丛,可他知道回家的路,已是极为尊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