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流民上至六十岁老翁,下至三四岁幼儿,大多神色枯槁,瘦弱不堪。
头发上都沾了些乱糟糟的蓬草,身上的衣服也被树枝划得有些破破烂烂的,显然是长途一路跋涉过来,受了不少苦。
“老头子,你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一位老媪脚步有些蹒跚,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用尽了全力搀扶着身边的老头。
“老婆子,还是歇会儿吧,这天也快要亮咯!”老头子说着便拉着她朝一旁的树根走了过去。
刚坐下便双手握拳,给自己捶了捶腿,看着天边的即将破晓的那一丝光亮,突然仰天长叹了一声,“临了临了,却不料要客死他乡咯!”
“瞎说什么!我们即是已经到了天子脚下,他们就不会不管的!”老媪原本也在揉腿,闻言瞪了他一眼,而后朝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拳。
“文老伯,可别这么说,几千里都走过来了,这好不容易到了都城门口,总会有办法的!”
另一个小伙子开口劝了一句,而后把自己手里用层层粗布包着的半个饼拿了出来,又小心掰开,分了一半过去,“先吃点饼垫垫。”
这半个饼只有手掌大,却也已经硬的不像话了,显然是已经放了好久,一点点掰着,舍不得吃。
见他拿出了这半个饼,看见的人都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一双双眼就好像是长在了这张饼上一般,愣是半分也移不开了。
“唉,华子,你留着自己吃。”见他把饼递了半个过来,文老伯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却还是将饼推了回去。
他的手上遍布着老年斑,已经是皱皱巴巴的,黑瘦的手指上骨节都清晰可见。
华子的眼底不禁闪过了一丝心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便把饼塞了进去,“文老伯,给你你就吃吧!前面便是都城了,总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