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汉刚想说些什么,但又为之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前线死了很多人,我第一次见到玉麟的时候,是关于采访他的,是在他们宋师长的带领之下介绍认识的。”一提起这茬,郑曼就像是陷入了会议的苦海一般,无边无际的,怎么也挣扎不开。
郑曼没有停嘴,而是接着说道:“哪会儿,正是淞沪会战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张天海他们那个连几乎都要打光了,这才是突破了敌人重兵把守之下的防线。”
关于这一些回忆,在郑曼看来,那是弥足珍贵的,就像是一杯老酒,越老却越是醇香了。
“后来,玉麟给我说过,就那一仗,要不是有个叫徐木的士兵替他挡了日军的那些炮弹碎片,他就死了。可是那名叫徐木的士兵却永远也醒不过来了,然后牺牲在前线战场了。”郑曼说起这些的时候,似乎是娓娓道来,可是这每一件事儿都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听到这些话之后,张辅汉也不再强求张天楠一定要去从军了:正如郑曼所说,老张家,有一个去当兵保家卫国的,那就够了。
就在这时,张家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简陋中山装的男青年扛着一辆自行车走了进来。
只见这名男青年身材还是比较高大的,就是瘦了点儿,消瘦的身材是将那件简陋的中山装显得格外地大;看他的相貌,倒是有六分与张天海比较相似的,如果按照遗传学的角度来看,张天海是长得像父亲多一些,而张天楠则是长得像母亲多一些。
相比张天海那满身的阳刚之气,这张天楠倒是显得有些斯文柔弱了。
如果非要拿这两兄弟对比,则有些像“一文一武”了,而且是属于“穷文富武”的那一类。
“爸妈,我回来了。”进门之后,张天楠边喊着,边把自行车放好,瞧他那斯文的动作,大概是能够体现家教极好的。
“小楠,你可算回来了,妈和你大嫂,都给你买了许多菜。很多都是你喜欢吃的呢。”听到张天楠的声音之后,余芷芸赶紧是迎了出去,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啊……
“大嫂?我大哥……他回来了?”张天楠表情露出了一丝迟疑,或许是因为兄弟俩太就没见了,所以才有些是生疏感。
其实也不能怪张天楠对大哥没啥感情,这张玉麟可是自从他没懂事之前就离开武昌,去就读黄埔军校了,待他懂事以后,也只是在照片上和父母的口中听过这个大哥。
“不,是你大嫂,你大哥还带着部队在前线和小日本打着仗呢。”余芷芸赶紧说道,一家团圆的日子,当然要开心了,可惜张天海没有回来。
“哦,这样。”张天楠点了点头,那张青涩的脸上透过了一丝茫然。
他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西楼,来见过你的嫂子。她和你哥哥,可是在前线认识的,也是一名党**人呢。”余芷芸一把拉过了张天楠。
西楼,这自然是张天楠的表字了。
或许是张天楠五行缺木的原因,他的字里边也带着一个木字旁。
“妈,想必,这位就是弟弟了吧?”郑曼看向了余芷芸,满脸微笑地说道,举止之间可为雍容大方,不容侵犯。
这可能就是气质了,穷人家的小家小户是养不出这等气质的。
所以,当张天楠看见这个素昧平生的大嫂的时候,心里边竟是存了一丝敬畏的:可能是和郑曼的军人身份有关,可能又是这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
可是,究竟是如何,谁又能知道呢?
“大嫂好。”张天楠怯怯地叫了一声,虽然亦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了,但是他身上的那股子青涩与朴素,也都未曾散去呢。
看着张天楠的这副模样,郑曼也不禁感慨:同是同胞的两兄弟,怎么性格差异就这么大呢?这就是见识各方面不同引起的了。
张天海怎么说也上过许多次战场的人了,身上的那股豪放气势,可不是张天楠这股书生气能比拟的,在郑曼的心中,孰高孰低,一眼便知。
想归想,但郑曼还不至于情商低到那等程度,她笑了笑说:“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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