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今朝所说,校鱼没谈过恋爱。接触过的男生,除了老周和他以外,也就再加个爱刷存在感的苏澈。
没有恋爱经验,也没什么心动的感觉。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刚刚好像被许今朝撩到了,以致于大半夜了还脸红心跳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许今朝那一句话而感到心动还是单纯因为他这个人。
这种问题大概不适合由她这样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想,苦苦思索后未果,她只好坐起身,翻出口语书。
遥想高考那年都没这么勤奋,如今半夜十二点半她居然在挑灯学习。
与说起来生硬的西班牙语口语不同,受蒂亚戈影响,加泰语仿佛成了她的第二母语。全程畅通无比,一遍就能顺下来。
语言顺畅了之后,思路也跟着清晰起来。
还未和乔央说起这事,她先自己琢磨出了结果。
乔央说只有真正把注意力放在喜欢的女生身上的男生才能看得出女生的变化。她本以为精心装扮了个寂寞,但许今朝最后和她说的那句话,无疑是证明了此前他就注意到了她的变化。
男生会想要和喜欢的女生无时无刻都粘在一起。这条虽不怎么明显,但他在给她指导简历时确实和她靠得很近。有粘在一起之嫌。
并且在她还未示弱时,他就先一步搁置了他手头上的事,转而帮她把一团糟的简历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四舍五入下来,乔央说的每一条,他都占了!
校鱼被这个结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咬笔头,右腿由于慌张有些紧绷。
她似是而非地得出了一个多少有些措手不及的结果,还未进一步确认这其中的准确度,自己却提前当真了。
转而头一回认真严肃地考虑起自己对许今朝的感觉。
嘴上可以开玩笑,心里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抹黑他,但她骨子里并非是一个仇才的人。
对许今朝的才华心里冒酸水,对他的种种行为恶意揣测,甚至自恋地把自己带入进许今朝爱而不得的假想角色中。
但归根结底,她都对他存着一种如对老周红姐般依赖的心态。
兴许是从小抄惯了他的作业,她把更多与父母无法启齿的事情同他开口,哪怕最后闯祸了,也有他给她兜底。就连红姐和老周,都能放任地让她和他共处一室。
然而她们认识了十几年,她对他的认知一如既往都是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而并不是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
假使有一天他向她表白,她大概率会拒绝。
拒绝后再得意洋洋地对他说:“哈哈,你也有今天,也有你追求不到的人。”
脑中反复滚动这样的画面,她想过许多次。但这样的画面近期却发生了变故,她发现抛开这么多年她对他的误解,他在时一个完美的室友的同时,也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倘若他诚意十足地对她表白,她一时间真拿不定主意。
想到这一点,她不由得想起合租的事实——她还没交房租呢。
出于对现状的分析和不必要的误解,她没再拖延,把说好的房租一分没少地转给了他。
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终于熬到有点睡意了,才在脑海里缓缓地想看来得找个时间和他谈一谈。
不仅失眠,校鱼还一反常态地在六点多就醒了。
回笼觉没睡成,她干脆起来去阳台吹风。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烈日还未升起,空气中暑气散去。安静得很,只有楼下早起的大爷大妈在说话,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校鱼被清晨的风正吹得昏昏欲睡,八点整,就看到许今朝穿戴整齐准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早。”她向他打招呼。
对方被她一大早就出现在阳台的怪异举动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便收回了视线,再不看她,只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句:“嗯。”
校鱼的瞌睡顿时醒了,看着许今朝有些下拉的面色和敷衍的回答,莫名感觉这其中藏了一股暗流。
她摸摸鼻子,是她惹他生气了?
好像并没有啊,一直到睡前都很和谐,没有任何矛盾冲突。
大概只是起床气吧。
这么一想,她又把眼睛一闭,继续在阳台边上吹风补觉。
热气渐渐腾起,困意也阵阵袭来,她半眯着眼睛一步步踱回房间。
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许今朝今天没有给她留早饭,也没有提醒她早饭在桌上。
结合他早上的脸色,她是真的确定他生气了。
校鱼一头雾水,她这么守规矩,在他没再一次提醒她之前,就把房租转了过去,怎么说都该算是一个合格的室友了。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几天他干脆都没回来,问,不是加班就是出差。
一开始她理解他是出差回不来,但这几天他一条消息都没给她发。她给他发过几次,三言两语就没了下文。打过电话,也都只是匆匆几句话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