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多精啊,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校鱼的心不在焉。
自从她刚才回来之后,便不在状态,错把芥末当寿司,还差点把盘子当生鱼片吞了。
最最明显的莫过于,她的嘴皮破了一道口子。
校鱼讪讪地笑:“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伤口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磕出来的,倒像是被人咬的,偏偏她又寻了这么一个烂借口。
他不拆穿她,默认了她这个说法,实则心里正在把刚刚那个“服务员”和她联系在一起。那个“服务员”每次进来的时候,视线都恨不得挂到她身上去了。
要说他们之间没点特殊关系,他是不信的。
只是那人好像对他有所误解。
卢卡斯摸摸鼻子,顿感事情有趣多了,他选择暂时不那么快亮出自己的已婚身份。
校鱼默默松了口气,许今朝言出必行,接下来果真没再进来。
她也渐渐放松下来,和卢卡斯安安稳稳地吃完这顿饭。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吃饭,蹭着公司的报销,一饱口福,吃饱喝足,餍足地擦拭了嘴巴。
“嘶。”校鱼倒吸一口凉气。
不经意间碰到那块破皮的地方,真痛。
再次在心里暗骂许今朝干的好事,等晚上回去了一定找他算账。
饭桌上不谈生意,她也有自知之明,没什么谈生意的本事。
一直等到吃完饭,和卢卡斯前后脚走出去日料店之后,她才生硬地提了一嘴。
一开口,她就后悔了,她的讲述毫无技巧可言,全然就是一个职场小白讲出的一段虎头蛇尾的话。
好在卢卡斯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缓解了她的窘迫,表明自己会和上司美言几句的。
公事短暂而局促地过去了,剩下的无非就是那点私事,也被称作是一颗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
卢卡斯朝她挤眉弄眼:“那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吗?”
校鱼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许今朝。登时脸上一红,娇羞地点头。
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她也索性不再掩饰。
“长得很性感哦,千万别让他去西班牙,他会成为最抢手的那一个。”卢卡斯一本正经地同她讲。
还有这回事?
她立即调整内心的想法,看来攒钱去西班牙的目标只能是她独自前行了,国外女性大多热情奔放,指不定他就被诱惑走了,那她怎么办?
眼中满是警惕,感激地朝他投入一个目光,坚定地说:“放心,打死我都不会让他去西班牙的。”
末了,又补充一句:“不论是哪一个国家都不许去。”
不知是哪一句话戳中了他的笑穴,卢卡斯笑个不停,甚至都笑弯了腰,好半晌才直起腰朝她说:“终于知道我弟弟为什么坚持不懈地学了四年中文。”
你太天真了,让他那个浪子都舍不得打击你这份天真了。
敏感如他,把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听他说过,这种情况也可以被称为“傻得可爱”,带了个“傻”字,他想女孩子应该不会想听到。
校鱼只听得卢卡斯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她却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听他提及蒂亚戈,她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他闲。”他淡淡地冒了句更加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她听不明白,干脆识相地闭了嘴。
谁知卢卡斯又说:“开个玩笑,巴塞罗那欢迎你和那位帅哥。”
“昂?”
“你们来巴塞罗那,随时给我和蒂亚戈打电话,我和安娜会招待你们的。”他继续说着。
校鱼:“安娜是?”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妻子。”
*
卢卡斯白天时说的话更加加深了校鱼要找许今朝算账的执念。
当晚,她洗净脸,对着镜子里那张素颜也依旧青春貌美的脸蛋,自恋地自我欣赏起来。
唇角勾起,牵动了还未愈合的伤口。
这就是美中不足的地方了。
老话说得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此时的校鱼也不管什么自己不自己的空间了,火气蹭蹭蹭地直往上冒。
她把洗手间门用力一开,阖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紧接着倏地睁开眼睛,双眸明亮得摄人。
脚步沉静稳健地直奔许今朝的房间,二话不说集全身的力道于手部,大力叩响了他的房门。
继而也没管他同意没同意,直截了当地开门进去,心中打好的腹稿就等待一个豁口,能一吐为快。
“许今朝,你……”准备好的话来了个急刹车,校鱼腾得转过身,急得直跺脚。
“你耍流氓!”她背对着他大喊。
一进门,就看到许今朝在换衣服,青年人正往头上套白t恤,劲瘦的腰身霎那间就显现出来了。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只一眼,那幅画面便在她脑海中赶不走了。
心中重复默念非礼勿视,而后发现想不起来别的话可以背了,一不做二不休得低声念起了学生时代深入骨髓的眼保健操。
身后传来悉挲声,大概是他在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