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不和你在一起呢?”谢欢兮有些着急地去牵游归煜的手,“为什么这么问呀?是不是我喝醉之后说错了什么话?我……我不记得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小煜哥我不是有意的……”
谢欢兮在心中暗暗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她现在真的对之前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实在不知到底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小煜哥能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
游归煜缓缓地问道:“……你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也好。
游归煜摇摇头,微微笑了一下:“你没说什么,都是醉话,我们不要再提了。”
谢欢兮生怕给游归煜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不放心地再次确认:“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游归煜吻了一下谢欢兮的额头,“天都快亮了,你快去睡一会,我在外边守着你。”
“不用不用,”谢欢兮有点担心游归煜的身体,“小煜哥,你回去吧,怎么说也要把湿衣服换了。”
谢欢兮再三催促,游归煜最后只好点头答应,看着谢欢兮进屋才收回自己胶着的目光。他默默仰头望了望天色——晨光熹微,这一夜的黑暗终于是要过去了。
他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缓刑。
他庆幸,也甘愿陪谢欢兮做她想做的事。他会飞蛾扑火假戏真做,可他只希望,谢欢兮永远不要对自己真的生出感情。
考试结束后,他就带着这几年珍藏的美好回忆,再也不会出现在谢欢兮面前。
……
谢欢兮一直睡到了几近中午,她一醒来,正想张口叫念香,刚张了张嘴,昨夜的记忆立刻纷至沓来。谢欢兮一顿,僵硬地坐了一会儿,最终自己默默下了床。
她随便收拾了一番走出门,就见迟摘玉在她院子里的树下发呆。谢欢兮朝他走过去,有些没精神地招呼道,“表哥,你在这想什么呢?”
迟摘玉伸手捏了捏眉心,“胡思乱想罢了,你怎么样了?昨夜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谢欢兮低低地“嗯”了一声:“你昨天怎么会找过去的?”
“我之前就看出念香不对了,只是没想到她人如此利落,居然会这么快就动手。我在她身上撒过药粉,追踪起来不难。我没提前告诉你,主要是……”
“我明白,”谢欢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念香人呢?”
“交卷了,”迟摘玉回答,“她自己按了按钮,她的身体我带回来了,对外便称她暴病身亡吧。”
“那……我的身世……”
迟摘玉思索一下,压低声音:“你应该并不是秦王之女,而是皇上的女儿。但这件事没证据,应该可以捂死,如果秦王逼宫成功,这件事我们就烂在心里;就算秦王最后没能成事,你娘想必也会利用你的身世给你保一命的。这件事,我们权当不知道吧。”
谢欢兮点点头,心中的情绪似悲似怨翻覆了许久,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她的姐姐……那位叫怀颜的姑娘呢?”
迟摘玉看了她一眼,“你管的倒挺多。那是个原书土著,已经自尽了。”
“自尽?”谢欢兮有些不明白,“她还没有亲眼看到家族昭雪,怎么会现在就自尽呢?”
“第一,她妹妹死了,这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第二,是我与她说了一些事情。”迟摘玉慢悠悠地对谢欢兮解释。
“你也好,她们姐妹二人也好,你们都太小看秦王了。你们竟然真的觉得你们几个小小女子就可以左右一位高权重的王爷?他会大力查处这件事情是不错,可他不是为了正义,更不会为了你们,他是为了自己。与其用此事扳倒太子,被你们当枪使,不如用它来作为起义之因。他只要在荆川振臂一呼,一路直袭向京都,虽无十成把握但到底有胜算。皇上这一步本就走错了,他为了一个女子陷害了一位忠肝义胆的将军,天下怎会容他?秦王如果真的有实力又有运气,一路杀到京都夺下皇位,到时再给莫家平反,那岂不是他第一桩绝佳政绩?”
谢欢兮如梦初醒,惊觉迟摘玉说的果真极有道理。自己从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王爷老爹的志向不可能止步于回到京都或是扳倒太子。迟摘玉所说的这种选择,更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孤注一掷,破釜沉舟。更快更准,当然,风险也更大。
“所以那位怀颜姑娘可能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吧,”迟摘玉低声叹道,“如果秦王能成事,那么他必然会给莫家昭雪,这是他新皇上任的第一件笼络人心之事,他不会不做的。如果他失败了,那么莫家再无可能洗冤。未来都可预见,她大抵就觉得万念俱灰了。”
“还有一点,”谢欢兮忽然指出,“我记得太子年少时似乎是与莫家的大小姐订过婚约的,那日他大婚之时,怀颜在太子府刺杀我,她衣着华丽,精神尚可,应该是被太子保护的很好。我猜太子应该对她尚有旧情,如果我爹当上皇上,那太子的下场一定不好。也许对她也是一重打击。”
“也许吧,”迟摘玉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多谈了,他话锋一转,“谈谈你吧。欢欢,你与你的那位游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谢欢兮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然相告,“我们相爱了。”
迟摘玉半天都没有说话,似乎在苦苦压抑着什么,终于,他再度开口,语气却十分冰冷,怒气显而易见:“你怎么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你怎么会爱上一个纸片人?谢欢兮,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干什么?”
迟摘玉别过脸去,恨恨地说道:“我以前就觉得,你把考试看得太重,什么挑奴隶嫁给他……我没想过你真的会去做。如今你不仅做了,你还动了真情,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