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仲也没有追上去,他轻飘飘的落到萧峭岛上,这真的是一座灵力极为充沛的岛屿,如果不是时常有凶兽穷奇出没,理应成为一个百灵和谐共处的流岛吧?
沿着水流一直往前走,他的目光很快就被眼前一只落在沼泽里的小狗吸引,它嗷呜嗷呜的哀嚎着,奋力的用爪子拍打着泥面,然而越挣扎下沉的越快,很快小狗的大半个身体就陷入了泥潭,只剩下鼻子在外头哼哧哼哧的喘气。
“喂!”帝仲喊了一声,直接用古尘的刀背挑起沼泽里的小狗扔到了旁边的溪水里,他自己也紧跟着跳了进去,用溪水将小狗身上的泥清洗干净之后才拎着走回了岸边。
“你这是找水喝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沼泽?”帝仲拎着小狗发问,猛然瞥见它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眸,惊道,“你……你不是狗?”
他下意识的身上在小狗的脑门上揉了揉,果然发现毛发的深处有一对小小的犄角,因为太小被长毛遮住了。
然后他又摸了摸小狗的后背,发现它并没有骨翼。
“咦……是太小了还没长出来吗?”帝仲自言自语的猜测,回想起自己印象里穷奇的模样,几乎不敢把眼前这只小奶狗和记忆里凶狠的凶兽联系在一起。
萧千夜透过战神的眼睛,也在震惊的看着手上的那只幼年穷奇——八年前他第一次陷入这种奇怪的梦境,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只是那时候他在穷奇的身体里害怕的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男人,这一次他却是在战神帝仲的眼睛里好奇的端详着手上的小凶兽。
左肢天生残疾,确实是那只被同伴抛弃的小穷奇。
帝仲撩起了溪水往凶兽的脸上抹去,抬手在它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这个小东西,我看你这样子好像是凶兽穷奇唉?但你天生残疾,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同伴抛弃了,所以才会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孤岛上吗?”
“嗷……”穷奇努力的张嘴,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话。
“哈哈哈哈哈,原来凶兽小时候的叫声也和小奶狗一样吗?”帝仲忍不住笑出声,温柔的摸摸它的头,他将穷奇放在自己的肩头,拧了拧沾湿的衣角,道:“你就暂时跟着我吧,虽然你天生残疾,但是凶兽的血肉可是及其罕见的补品,别被什么人抓去吃了呀!”
他继续沿着水流走,前方忽然出现一片摇曳的蓝色草海,月牙般的仙草在微风里轻轻晃动。
萧千夜蓦然按住额头,这片景象似乎在哪里见过,一下子让他的记忆变得错乱起来,恍惚之中,耳边传来凤姬的低呼——“你醒了吗?”
再度睁眼的刹那,眼前的灵凤之火赫然熄灭,凤姬紧张的半跪在他身边,见他终于醒转才是长长松了口气。
“多久了?”萧千夜在苏醒的一瞬间敏锐的察觉到些许不对劲,凤姬摊开手摇头,“起码半天了吧,可真吓人,怎么喊都喊不醒,看来这样的尝试以后还是不能再试了。”
半天!萧千夜眼眸颤抖的厉害,如此短暂的回忆,竟然瞬间过去了半天!
“你都看见了什么?”凤姬问起。
萧千夜默默看着她,骇然想起神鸟的话——那真的只是神鸟的一时兴起吧?那些与天地同寿的神兽们,它们一念之间就能改变一族人的未来!
“是什么不好的过去吗?”凤姬瞥见他脸上扬起的苦涩笑意,继续追问。
萧千夜点点头,接道:“帝仲确实见过那只神鸟,神鸟之血灼伤他的手臂,或许自那一刻起羁绊就已经注定,它将体内火种分与灵凤族,赐予这一族人等同于神鸟的能力,同时……”
“同时?”察觉到他话中有话,凤姬不动声色的问,“同时什么?”
“它将自己的孩子也暗藏于火种中,延续到了灵凤一族。”萧千夜指了指凤姬手中的流火剑,猜测道,“你之所以会浴火重生,因为你体内的火种,恰巧是神鸟之子,神鸟有双子,另一只……”
“在云潇体内。”凤姬用力握紧手上的圣剑,“其实我一早就察觉到了,万万没想到灵凤一族被无数人羡慕的能力,只是神鸟的玩笑罢了。”
“它说双子能重回浮世屿,但也说了……但若是等不到那一天,则将在火种熄灭之时,亲自送最后一程。”
“是么。”凤姬默默低头,心里平定了一些,万年前给予灵凤族火种的神鸟是否早就预测到会有这一天?甚至……是否一直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另外,我有一个很在意的地方。”萧千夜撑着站起来,打断她的思绪,“帝仲曾经多次到过当年的箴岛,甚至在这里亲自立下了七神守,这不像是他那样随遇而安的人会做的事情,箴岛一定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东西,那种蓝色的、月牙一样能缓解穷奇严寒的仙草,我确实是在飞垣的一个地方见过。”
“蓝色的、月牙一样的仙草?”凤姬顺着他的话仔细想了想,脸色一沉,“是东冥的禁闭之谷?”
“古尘也在那里吧。”萧千夜眼眸雪亮,终于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萧峭岛早就不存在了,而东冥的禁闭之谷恰好和那里有几分神似,那是他和凶兽初遇的地方,所以他们才会在东冥境内久久的逗留,甚至立下七神守守护这座流岛,之后遇到魇魔袭击也就不足为怪了,但是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古尘为什么会被萧遗留在那里……”
“你还是尽早取回古尘比较好。”凤姬面无表情提醒。
“嗯,等我从帝都回来,就必须去取回古尘,否则……失去的记忆永远无法恢复。”
凤姬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心——如果他的记忆完全恢复,还会是现在这个萧千夜吗?
萧千夜收敛了思绪,他衣服上的灵凤之血已经烧去,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而凤姬的伤也早在自己陷入远古回忆的时候完全愈合。
“走吧。”他默默收好沥空剑,整理衣襟,忽然目光一沉,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左手臂——那里赫然留着一个火色的伤疤,灼伤的痕迹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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