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唐知白终于明白了,可明白了又怎样?
在《伦敦风云录中》,莫轶年幼饱受折磨、终成反骨,可如今当?自己涉身于此,清晰知晓路易小时饮母血、关幽闭、吃人肉的事迹,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被逼迫被欺压,布里奇斯·格林的话还回荡在唐知白耳边‘你只不过?是个泥巴地里的贱种’……
他?一?颗心犹如横刀插入,疼得滴血,这是他的孩子啊,他?从小养大的孩子拥有这世间最优雅的灵魂。
有人自诩高贵,嗿肉饮血贬伐同类为食,可路易呢?他?并又做错什?么??自出生起,永远活在那个黑压绝望地狱之中,日日所见所闻皆是人间惨剧……
银光闪烁,刹那间后背一?阵剧痛!
格瑞丝速度很快,捡起刀叉狠决杀入他肩膀,一?个错身就将他?手中餐刀夺下,反手就将他?欺压在地,利刃横在他脖颈。驻守门口的侍卫也被惊动,他?们冲进来团团围住唐知白,抽出匕首控制这个凶手。
玛丽·罗伯茨被他?惊得退后几步,见他?被制服才安下心。
娴静的面容受此惊吓,也扭曲起来,她气急蹲下抽了他?一?巴掌,却见唐知白清秀脸容盈满泪水,即便被打也神情麻木,玛丽夫人诧异,“你,这是在为那个杂种愤怒吗?”
唐知白垂泪侧身,并不看她。
像是为了故意刺激他?,玛丽夫人起身做作地整理头发,轻摇着羽扇,扬起头一脸高傲,“他?生来血脉里就沾染原罪,出生在污秽地牢,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丁点儿食物,喝人血食老鼠吃蟑螂,否则你以为他?能活到四岁,他?就是那么肮脏!他?出地牢时,就杀了他?母亲,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最欢在他面前吃人肉,想看他?面无表情的脸,一?点点出现色彩。”
慢悠悠地声音在唐知白耳里,就成了冤魂呐喊,它无情残酷地剥离自己灵魂,他?眼中尽是路易幼时只剩骨架的干瘦身躯,唐知白崩溃地捂住耳边,不想再听。
结果他?的溃败在玛丽夫人眼里也成了一?种特殊乐趣,“我知道,他?也是个疯子。我在他面前把人放在烤架上,像烤羊肉串似的,用大火在下面烤熟,听着那些女人的尖叫求饶,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后来,我又把活人的手脚捆绑,滚水浇在她们身上,用铁丝团一点一点刷掉食物外层的苦皮,再割下肌肉乳|房烹煮,告诉他?,下一?个就轮到他,他?竟然呆呆看完全过程,知道要死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唐知白滚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尖叫。
泪水湿透了脸庞,他?疯狂摇头挣扎,他?不想再听……
“当?时一直我以为他?是傻子,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杂种那么会伪装,我把人取完血以后,还活着就装着麻袋,将她们放进大锅煮,这样的滋味才是最鲜的,拿出来做成汤羹或者牛排,吃不完的会做成肉干。那次,我意外看见,他?竟然地下去捡肉干吃,眼睛里面有种我说不出神采。我和他?啊,是一种人。”
“不!”唐知白尖利地打断她。
“是你们在逼他!你在逼迫他?,布里奇斯·格林在逼迫他?,甚至连他?母亲也在逼迫他?!你们所有人都在藐视贬低他?,不把他?当?成一?个人看,没有给他?尊严,在地牢里甚至连一?只狗都比不上,他?从出生开始,甚至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玛丽·罗伯茨,你真?是个恶心到极点的女人,你即便需要饮血保持青春,却怎么也遮盖不住你脸上粗大皱纹,上再多粉底也没用,你就是个丑陋的巫婆!比地沟里的老鼠还要恶臭千倍万倍。”
他?带了扭曲的目光,狠狠看着玛丽·罗伯茨,他?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会被殴打甚至会丧命,可畅快淋漓骂出来后,他?心里无比痛快。
就算此刻要死,他?也要说!
果然,格瑞丝拔起仍插在他背脊上的叉子,狠狠又给他?手背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