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蕾越是不说，张牧野心中那种不妙的预感就越浓。终于，只见万蕾擦了擦眼泪，柔声道：
“我感觉你还有很多光辉事迹，于是在网上查了查，才发现原来你是四海网络创始人。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在查找，关于你说的、我哥哥去工作的非洲国家的一些事情……”说着说着，只见万蕾的语气越发低落：
“可是，我发现非洲虽然有这么一个国家，但是，和你描述的完全不一样，甚至……还没有和我们国家建交，我们国家的团队根本无法进入那里。而且……那里甚至连网络都还没有，我想，四海网络怎么会到那种地方开展业务呢？”
果然，万蕾发现了！
张牧野心中剧震，不过很快便道：“所以条件才异常艰苦，才不能与你们联系。记住，你哥哥是开疆拓土的功臣，四海网络能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你哥哥也是有很大功劳的。”
却见万蕾摇摇头，看着张牧野，眼神黯淡的说：
“不。国内甚至前往那里的航班都没有，我们甚至都到不了那里。”
没想到万蕾居然调查得这么清楚？始料未及。
“牧野哥哥，你真把我当傻瓜吗？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哥哥根本就不在非洲。牧野哥哥，你实话告诉我好吗？我哥哥到底在哪里？”
面对万蕾乞求的眼神，张牧野竟有一丝慌乱，但还努力保持镇定：“别胡思乱想，你哥哥在非洲好好的，要是你真想见他的话，那我干脆叫他回来算了。不过我可说了，如果他回来的话，那高工资高待遇可就没了，你想好了吗？”
就看见万蕾认真的点点头：“我愿意，我甚至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我妈妈也愿意，只要哥哥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张牧野呆住了：“你真的那么想你哥哥？”
万蕾再次认真的点头：“牧野哥哥，只要你能把我哥哥完好的带回来，我不要任何荣华富贵，甚至甘愿清贫，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是福。”
“这……我想，我得问问万丰的意见。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就把他调回来。”没想到万蕾居然这么执着，张牧野迅速改口说道，他想竭尽所能保守万丰已经死了的秘密。
万蕾紧紧咬着红唇，柔声道：“牧野哥哥，你知道吗？我妈妈老是心惶惶的，老说她梦见我哥哥，说他可能已经……已经……然后我只能安慰她说，哥哥好好的，等他建设完了，他就回回来。可是……可是……我骗不了我自己……”
又认真的看着张牧野：“牧野哥哥，我只想听你说句真心话。如果你一辈子只对我说一句实话的话，我希望是这句，好吗？”顿了顿，问道：
“牧野哥哥，你实话告诉我，我哥哥他……究竟还在不在世？你放心，其实从搜索到那些内容开始，我就做好了哥哥已经不在世的打算了。我已经哭了好多次，也担惊受怕了好多次，我能接受最坏的后果，而且我还会隐瞒我的妈妈的，你放心，我承受得住。”
这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尤其此刻万蕾说话的语气，还有神态，都让张牧野再也撒谎不下去了。
一时间，张牧野整个脑袋都乱哄哄的，竟是不知如何往下说。他实在不想让万蕾知道万丰去世的消息，对万家而言几乎等同于天都塌了，但面对此刻如此纯真如此信任自己的眼神，张牧野想好的撒谎的话，却又实在说不出口。
张牧野沉默了，万蕾知道了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