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忙吩咐人去备车,自己紧跟着段音离,在怀里掏啊掏,掏出了一枚令牌给拾月:“拿好了,这是咱们东宫的腰牌。”
拾月接过收好。
十六一直给段音离送上了马车,不放心的问:“太子妃,可要属下给太子殿下报信吗?”
“嗯……”段音离沉吟了一下,然后才说:“暂且不用,我先回府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若我料理不来,再让大壮去户部寻他。”
话落,车帘撂下,马车直奔段府而去。
路上,大壮同段音离说起了段家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
今日晨起时,段朗收到了一封信。
是步非萱写给他的。
她在信中说,为了感谢他那日对她二姐姐出手相助,是以在映月湖上设宴答谢他。
佳人相邀,岂有不去之理!
段朗正愁没机会接近步非萱呢,收到这封信蹦着高就去了。
但他不知,邀他赴约的人是步非萱,可等他赴约的人却不是她。
是步非念。
步非萱有意撮合他们俩,是以便骗步非念说只她们姐妹两个人坐船游湖,可等段朗一到她下了大船上了他来时的小船。
还把婢女一并带走了。
北燕民风开放,男男女女相约泛舟湖上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二人单独相约会让人默认他们彼此有意。
若是叫旁人瞧见了,过没几日武安侯府再给步非念议亲旁人未免不会说三道四。
步非萱倒也是一番好心,可好心往往容易办坏事。
这次便是。
步非念与段朗并不相熟,二人性子也天差地别,彼此相对无话可说,只能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他们已经让船家往岸边靠了,准备结束这场闹剧似的游湖。
不料,还是出了事。
之前段朗坐小船过来的时候,礼部尚书之子卢岭看到他了。
他之前被傅明朝打出来的一身伤如今总算好了个七七八八,心理正憋着股气呢,又听说后来抚远侯世子为了帮他出气也挨了打,心里便琢磨几时报复回来。
正巧!今日便是个机会!
于是他叫上素日在一起厮混的那些纨绔公子在岸边来了一个守株待兔。
等段朗和步非念下船的时候,他们一窝蜂的涌了上去,将二人围在了中间。
“呦!这不是段府的二公子嘛!与佳人相约啊?”自上次被打之后,卢岭的额头上便留了一道疤,看起来更不像好人了。
他这一嗓子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有那好事儿的百姓纷纷停下了脚步,好奇的朝这边张望。
段朗上前一步挡住了步非念,恐卢岭他们唐突了她。
而卢岭见状,却愈发起了坏心:“怎么着?又想英雄救美啊?”
同他一起的几人纷纷附和:“这小美人儿是谁家的呀?二公子别那么小气,叫我们一起瞧瞧嘛,也好帮你把把关啊!”
说着,就有人要上前来拉扯步非念。
段朗掐住那人的腕子不让他靠近,却忽然听卢岭来了一句:“脸上戴着面纱,见不得人吗?还是说……你是武安侯府的那位二小姐?”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议论声。
之前段朗在街头为了步非念和抚远侯世子吵闹的事他们都知道,若说他们俩因此结缘走到一起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问题是他们彼此并无意。
卢岭不知是看出了这一点还是有意为难,又道:“本公子听说侯府的二小姐毁了容,终日一面轻纱覆面,看来果然如此啊。
不过我记得那府上的大小姐和三小姐倒都是个美人儿,想来二小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二公子必是知道这一点,是以才英雄救美在先,泛舟湖上在后。
既如此,你们若是不成亲可很难收场啊,岂不叫人以为段兄你是在嫌弃步二姑娘貌丑?”
段朗气的攥紧了拳头。
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步非念心里想的明白,只要她面纱不除,她不承认自己就是步非念,这事儿便尚有转圜的余地。
不想她才这么想,就有人上前扯下了她脸上的轻纱。
她匆忙抬起袖管遮掩,眼前就忽然一黑。
有什么东西蒙在了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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