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杀一个抚远侯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他们得把傅城钓出来。
傅云墨在得知段音离的打算之后便将计划告诉景文帝了,是以才会有方才父子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那一幕。
戏唱完了,景文帝也没忘了正经事:“阿离既然没有真的受伤,那朕让人送去的那些人参……”
“哦对!儿臣还得回去照顾阿离,若出来时间久了恐会惹人怀疑。
多谢父皇提醒,儿臣这就回东宫去,儿臣告退。”
“诶……诶!”
景文帝叫都没叫住,傅云墨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殿门口。
外面的侍卫和小太监瞧着不禁在心里感慨,暗道太子殿下果然在意太子妃啊,才分开这么一会儿工夫,瞧瞧急的。
景文帝咬牙,这次是真的被气着了。
他拂开案上的镇纸,一脸真挚的对鄂清说:“生儿子有什么用!嗯?你说生儿子有什么用?”
鄂清面露为难,心说陛下这您就问住老奴了。
若非要问他的话,那只能说生个儿子可以证明这个人不是太监。
景文帝浑然未觉自己这话有何不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唉……朕告诉你啊,日后千万别生儿子,没用,白眼狼一个。”
鄂清:“……”
没像往常那样听到回应,景文帝奇怪的看向鄂清。
见他一脸吃屎的表情,他这才恍然,视线缓缓下移,尽量语气真挚的安慰道:“你就没这方面的烦恼,挺好的。”
“……是。”
若不是看在主仆多年的份儿上,他早把裤腰带挂房梁上吊死在这了。
*
东宫。
傅云墨回去的时候,段音离正躲在帐幔后头趴在榻上逗梨花玩呢,可见是无聊到了极致。
他撩袍坐在榻边,一把拎起貂尾巴将它从榻上扔了下去。
梨花“嘶嘶”两声以示不满。
貂儿内心:傅傅啊傅傅,你跟我是越来越像了。
不是人啊……
许是见它杵在榻边没走吧,傅云墨若有所觉的扫过一眼,吓得梨花满身毛都炸了起来,“嗖”地一下就窜到了窗根底下去眯着。
傅云墨这才收回视线看向段音离:“苏羽清那边是何情况?”
“大壮说,她被锁在了屋子里,行动都不得自由。
精神倒好,并没有绝望的自暴自弃。”
“阿离想怎么做?”
“嗯……再给抚远侯找点麻烦吧。”
“好。”
他小媳妇要杀人放火,他去准备火油。
*
且说这大半日的光景,宫里宫外都翻了天了,康王府却似与世隔绝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不是因为傅明朝下了命令不许人掺和进这件事当中,也不是段音娆猜到了这是段音离和傅云墨的一个计所以不担心。
事实是,这小两口压根不知道外面的风云变幻。
他们,还!没!睡!醒!呢!
其实主要是段音娆贪睡。
她昨夜实在是累的狠了,晨起时甚至有些发热,幸好后来在被子里捂一会儿发发汗便好了。
本来她惦记着去给老王爷请安,天色将明时曾醒来过,却被傅明朝告知他爹昨晚儿就出去追媳妇去了,被他往被窝里一塞便再次睡了过去。
再醒来,午膳都已经过了。
而傅小王爷呢,就在榻上陪到了这个时候。
要么说有些人不是不聪明,只是他的聪明没用到正地方上。
比如说这位小王爷。
他料定要自己成亲第二日放开娇娇软软的媳妇爬出暖呼呼的被窝是不可能的,是以他一早就安排了自己这一日休沐。
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的搂着媳妇睡到大天亮了。
他倒是睡的心满意足,却苦了康王府的长史司,隔一会儿便迎着秋日的冷风抓个下人打听傅明朝可起身了,硬生生从天明时分问到了时近暮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