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承勋一时没有接话,考虑几许,请教道:“为何?”
刘皇帝道:“你还没说是否应下赌约!”
看着自家二哥,那是一种猎奇的欣喜表情,刘承勋摇了摇头,认真答道:“不赌!”
这反应可就出乎刘皇帝意外了,声音都高了些:“赌注都没讲,如此没有自信?”
刘承勋轻笑道:“二哥都如此笃定了,其中必有缘由,我又何必赌这必输之局?”
这么一说,刘皇帝也觉得挺有道理,多瞄了刘承勋两眼,似乎有些郁闷地道:“若是换作其他人,哪怕是必输之局,他们也会应下的,甚至乐意欣喜!”
刘承勋一脸的平和,反问道:“二哥虽然雄才大略,英明睿智,但身边也从不缺阿谀之徒,逢迎之辈,我是皇弟,若是也同其他人一般,卑词曲意逢迎,您希望看到吗?”
刘承勋这番话,让刘皇帝心里有所感触,当然皇帝,大概都希望臣下对自己推心置腹、毫无保留,尤其是亲近之人,就更容不得欺瞒了。
看着自己的弟弟,感动之情一闪而逝,刘皇帝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说得是,你我兄弟,不需见外,直言便好!”
感慨了一句,刘皇帝方对他解释道:“你或许有所不知,赵匡义此人,每历一方,皆权归己身,躬亲视事,职权之内,无不过问,僚属多只敢从之而不敢悖之,仰其鼻息做事。中牟县是如此,安南亦是如此,事必躬亲,四时轮回,从无懈怠”
听刘皇帝这么一说,刘承勋大感惊讶:“此人权欲,竟是如此之重?”
刘皇帝点了点头,悠悠道:“这也是为什么,朕拟赵匡义尹洛阳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就是你说的,权欲过甚,易生龃龉!”
“即便如此,您还是署他为洛阳尹!”刘承勋可不傻,眼珠子转悠了下,淡定地笑了。
刘皇帝呢,也朝着车厢靠了靠,好似一种智珠在握的姿态,道:“朕要的是做事的人,赵匡义能做事,会办事,勤奋干练,确是一把好手。他要权,朕就给他,看他能做出什么成绩!”
闻言,刘承勋则稍微琢磨了下,提醒道:“这段时间,朝中对他非议不少啊!”
“清流之谈,宵小之嫉,不足为道!”
刘承勋则认真道:“然而,在京城为官,终究与地方不同,洛阳府也不是一县、一州可比,盘根错节,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过去,洛阳治下,堪称安定,赵匡义若是不加变通,怕是还会惹出乱子!”
这回,刘皇帝笑出了声,而后慢慢收敛,意味深长地道:“赵匡义其人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此人的见识、手腕,厉害之处,恐怕也是少有人知,等着吧,今后大汉朝堂,少不了他的身影。”
说这话时,刘皇帝表情沉凝了些,深邃的目光也显得有些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