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迁所率这支叛军足有三万余众基本都是党项人哪怕靠人命去堆丰州也未必坚持得了多久。不过当丰州的求援传到北上的汉军大营后孟玄喆仍旧没有轻动。
因为李继迁在丰州摆出来的阵势他太熟悉了几个月前镇安堡之败可是记忆犹新围点打援这种战法汉军也并不陌生。
不过这一套之所以屡试不爽关键就在于攻敌所必救。自榆林举叛以来叛军其势猖獗但从来没有攻克过榆林任何一城市。
即便丰州只是一座边陲小城如若失陷背后的政治代价也不是孟玄喆所能承受的。因此丰州有险求援急来他还是得伸出援手不能坐看李继迁攻破丰州而无动于衷。
李继迁也恰恰存着围点打援的想法丰州只是一诱饵然而孟玄喆的稳重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汉军有救援的动作但并不急躁还是稳扎稳打缓进慎行。
在李继迁的率领下叛军的突袭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或者说就等着他们出招双方的纠缠在黄河沿岸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论硬实力的即便叛军倍于官军也是弱上不止一筹的党项人虽然凶悍但在组织训练上远逊于官军。
此前纠缠不休固然是孟玄喆保守稳妥叛军又何尝不是小心翼翼不愿来一场利落的赌博。当然左右战场胜负的却不是交战的双方李继迁在丰州设了个圈套却忽视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
致命的威胁来自背后当然不是丰州驸马都尉、山阳都指挥使李继隆率领五千山阳铁骑神兵天降痛击叛军联合孟玄喆将李继迁叛军彻底击溃。
三万多叛军一朝丧尽李继迁狼狈逃窜不知所终。官军只俘获了千余人在官军的穷追勐打之下逃脱者则不足千人至于这样的战果是如何实现的观者自明。
因此在开宝二十一年还没结束的时候夏州党项叛乱的主要力量就已经被消灭了李继迁这个贼首虽仍在逃亡但朝廷又何尝真正在意过这么个人。
没有党项叛众支持的李继迁说到底也只是个流寇。而以榆林当下的形势李继迁想要再像过去的一年多那样屡扑屡起更是难上加难了。
李继迁兵败其势一跌到底西进灵州的袁恪也是个难兄难弟他面对的是包括禁军在内的朝廷精锐又是田重进这样的沙场宿将还完全暴露汉军的视野之中。
与夏州平乱的纠缠不休不同对袁恪叛军则是完全的围剿。在袁恪叛军还没出盐州之时就已经被田重进军逮住了接连三战叛军三战三败等袁恪叛军逃入灵州境内之时其众已然崩溃而境地则更为险恶在灵州官军的配合之下被彻底困住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直到被斩杀殆尽。
由“反正”的叛将王山供出了袁恪下属那一干叛军贼将有一个算一个或被战场斩杀或被俘虏后杀头。
就是袁恪这个盐州叛乱大首领也没能逃脱一个惨澹的下场他似乎并没有点上李继迁的逃避属性在战场上被踏成肉泥。
袁恪此人做宋江尚可真让他领兵作战当面锣对面鼓与朝廷正面厮杀也实在力有不足。这终究只是一个认不清自我怀有不切实际野望的野心家罢了借势而起兴也勃焉亡也忽焉。甚至于比李继迁败亡得更早。
事实上进入开宝二十二年之后整个榆林已不存在大规模的叛军了袁李二贼的迅速失败也基本宣告了这场榆林大叛乱的最终结局。
不过两场决定性的胜利之后榆林并未平静下来不是那些造反作乱的党项人不愿妥协而是朝廷的封锁仍在继续
开春之后官军再度出击放开手脚攻杀有叛军嫌疑的贼寇而榆林境内从贼与否早已定性了。当然在此事上除了一部分官军之外承担屠刀角色的乃是那些附属的杂胡部众。
在行营的放任乃至鼓励下不论是为了生存还是财富这些杂胡仆从都毫不犹豫朝那些“叛贼”举起屠刀肆意杀戮提人头向朝廷请赏。
整个榆林在开宝二十二年之初就逐渐成为了一座斗兽场所有被官府排斥在外的人都不得不化身禽兽互相啃咬互相厮杀直到血流尽人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