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昉回到夏州时也不免驻马停留看了看城外的难民营表情漠然只是眼神中的怅惘暴露一些真实感情。指着难民营刘昉问城门值守官:“城外难民似乎又稀疏不少?”
城门官闻问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地回答道:“回殿下这两日张使君已然安排那些难民于州城周边复农复牧城外难民自然减少!”
闻言刘昉点了点头叹息道:“这张使君确是个能干的人啊!”
城墙上边还悬挂着一排排木笼里边放着一些叛贼首领的脑袋不过这么久了所有人都见怪不怪早已习惯。
“把那些贼首都摘下焚毁了吧!”刘昉又吩咐道:“这恶臭远闻倒人胃口悬首示人以慑群贼如今贼都净了震慑谁去?都摘了!”
“是!”
说完策马扬鞭径入城中。此时的城里城外仍重兵云集大的战事早已结束军队也都常驻军营但刘昉治军严格管制未有一点放松训练按期除了一些军中比赛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入城之际还能听到从大营传出的响亮的操练声。
夏州城内人口倒有些本身作为一道治所政治军事经济中心人本身就不少乱事发生之时又涌入不少避难的乡贤。因此城中的人口除了官吏军队大多是一些有社会地位的名流以及依附他们的仆佣。
比起城外的难民城中居民日子显然要好过一些至少城内安全是有绝对保证的但日子也好的有限。不是所有的富商老财家中都屯有大量粮食当存粮消耗一空这肚子同样要挨饿。
不过官府还是比较关怀了在城内也开放了口粮配给但与救济难民不同需要他们用钱财购买高价还有数量限制。不买也行想要救济粮出城到难民营待着去两相比较之下自然是选择破财免灾了。
为此夏州官府倒也从民间收获一笔浮财而近半年下来有的人家也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街道之上商户关门摊贩歇业少有行人即便有也都面带菜色。
事实上满怀憧憬希望乱事结束、官府开禁的还得属这些过去的士绅贤达再拖下去再丰厚的家财也扛不住了。
刘昉径直前往行营这原本是王侁府邸被作为行营驻地。得知赵王归来正在府中主持军务的孟玄喆、折御卿赶忙迎了上来脸上都带着点笑容。
在这次榆林之乱中孟玄喆是彻底出头了丰州之战就是一桩莫大的功绩虽然要与李继隆等将分但他是统军主将却是事实。而作为后蜀的太子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
孟玄喆年过四旬长相比较富态但精神不错风度翩翩人看起来也比较内敛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刘昉看着两人笑道:“听说李继迁兄弟的首级被人送来了!”
“正是!”折御卿禀道:“末将已然找人确认过无误确是李继迁兄弟!”
“走入内叙话!”刘昉展露笑容伸手道。
堂间两颗已经被清洗过、显得惨白无比的首级呈现在刘昉面前。刘昉打量了两眼淡淡一笑:“也不过常人罢了除了年轻些无甚特殊之处嘛!”
折御卿介绍道:“丰州之战后贼军大败溃逃李继迁率部走脱向西北逃亡摆脱官军追击意欲远遁大漠。然而气候恶劣一路了无人烟毫无补给不得已之下李继迁又率众南下潜入灵州!”
“竟然跑到灵州去了!”刘昉眉毛上挑也有些意外:“是谁杀了他们?”
折御卿道:“是李继迁的军师张浦此人乃是银州人原为银州小吏据他所言两年前李继迁初举叛时他被裹挟其中为保性命无奈从贼。
李继迁南下灵州原本打算就粮当地并联合当地党项另举乱事并与盐州袁贼合流却未曾想袁贼也先他一步被王师击败。
后王师于灵州清剿残匪一片大乱李继迁率残匪混迹其间意图趁乱再起却受到王师、番兵、党项的攻击坚持了两月非但没能趁扩充壮大其手下顽贼在混乱局势下也越打越少最终分崩离析。
眼见事不可为李继迁决定逃出榆林前往塞外借漠北契丹之力另谋再起。只是在准备偷渡黄河之时仅存部下受张浦挑唆杀李继迁兄弟取其首级来降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