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今儿晚上跟我睡,我也有好些年没同你一起睡了吧?”
从前在蒋家留宿,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如今长大了再在别人家里过夜,苏九月总觉得怪怪的。
“算了,我难得回来一趟,还是住娘家吧。”
蒋春喜却说道:“你那屋子都多久没住人了?快给自家省点柴火吧!今儿跟我睡!就这么说定了!”
蒋春喜没出门,那边田二狗却按照他娘的指示在杨树林蹲了一天,到了晚上日落西山,他也没等到人。
紧了紧裤腰带,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怒气冲冲地回了家。
才刚进家门,他便一脚踹翻了放在院子里的盆,盆砸倒了立着的铁锹,铁锹的杆儿又正巧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捂着脑袋一阵惨叫,坐在屋子里的赵氏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也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我的儿,你咋的了?”
田二狗抱着脑袋,听了这话更是来气,“什么咋的了,亏我还是你儿子呢!你就这样糊弄我,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赵氏听的云里雾里的,“我怎么就糊弄你了?我这当娘的无论做什么还不是为你好?你这孩子不小心被砸了脑袋,反而怪起我这当老娘的了。来,让娘瞧瞧红了没?”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自家儿子朝着屋子里走去。
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心疼的在他的额角吹了好半天,才问道:“你今儿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成事了没?怎的这么晚才回来?”
田二狗将她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推开,不耐烦地说道:“您还说她今儿保准会从那儿过,可我都等了一天也没瞧见个人影!”
赵氏闻言也皱起了眉头,“这不能够啊!我亲自找人去给她传了话,还给了那人两个大钱儿,她应当不会诓我的。”
如今儿还没立春,外头还冷着呢!田二狗白白冻了一天,心中攒了满满一肚子的火气,听了她这话,顿时就怒了。
“您这是啥意思?她不会诓您,那就是我诓您咯?敢情我在外头饥寒交迫的蹲的这大半天都是假的?”
赵氏向来对自家儿子都比较有耐心,一看他发火,连忙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你消消气,消消气,兴许她今天是家里有什么事儿给耽误了,要不咱明天再去?”
田二狗从小就是被母亲娇惯着长大的,受不得什么委屈。今天能在外头冻一天,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我才不去哩!谁爱去谁去!不过就是个农村丫头,犯得着这样嘛!今儿我话就撂到这儿了,即使她是个什么千金大小姐,小爷我也不去!”
赵氏也很着急,“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不去!要去你去!”
田二狗说完就直接站起来,回了自己屋,啪的一声摔上了门,破旧的门窗都晃了晃,险些坚持不住。
赵氏叹了口气,想到他饿了一天还没吃饭,又急急匆匆的去厨房将热着的饭菜端了过来。
田二狗还闹着脾气,坐在炕上直接转过身面对墙壁,根本不看她的。
赵氏拿自家这小祖宗没办法,只好温声哄劝道:“好好好,听你的,不去就不去。赶明儿娘就去找李媒婆再给你说个好人家的姑娘,我儿这样优秀,又何愁找不着媳妇儿?!”
她这样一说,田二狗心中才稍稍舒坦了些。
“就是!戏文里头都唱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咱找个乖巧的媳妇儿不成?非得找那么个刺头回来,小爷我心里头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