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如春的床敷上,娇俏小娘子一声嘤咛,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子。
这一觉睡得舒舒服服,直到东窗日红,阳光普照。
“崔妈妈,我闻到葱花饼子的香味了。”阿咸,闺名万宁的“小神断”咸郎君这一醒来就觉得肚子那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原来宁姐儿这是被葱花饼子叫醒的呢?”穿着鸦青夹袄,包着深色头巾的崔妈妈卷起碧烟纱帐,打趣道。
万宁娇嗔:“妈妈别说的好似我只知道吃,其实……我还知道饿!妈妈,你听,我肚子都饿的唱小曲了呢。”
崔妈妈瞧着她撒娇调皮的小模样,忍俊不禁,捂着嘴笑道:“知道姐儿累了一晚一早醒来肯定叫饿。所以乔县令便差人送来了早食,这豆花和葱花油饼子都是他送来的!知道您爱吃柳家豆花和得胜桥的油饼子,特地命人早早就去西榆巷的柳家和东壁门的汪家候着,买的都是头一锅出炉的,真真是有心。”
万宁笑眯了眼,却不答话。起身净了面,坐到菱花镜前擦着胭脂水粉。
崔妈妈上前为她梳发。
檀木梳子散发着幽凉清香,在如墨般青丝上轻轻地滑下。
崔妈妈忍不住就赞了几句她这一头的青丝乌发。
“崔妈妈,浅喜出去了?”万宁最怕画眉,总也画不好。平日都是丫鬟浅喜为她描眉,今儿见起床半日只有崔妈妈在身旁伺候,却不见她,便问了一句。
“一早搭了送早食之人赶来的车出去买羊肉了。说是天儿渐冷,买些羊肉炖上给姐儿补补身子,顺带着去朱家铺子把乔县令给姐儿定制的冬衣取了来。再过几日就是立冬,正好穿上。”
崔妈妈一边小心翼翼地为阿咸篦头发,一边道:“姐儿现在个长得快,去年的衣裳今年便短了。家中备的料子早已不够裁衣,奴正想着要去选些料子做冬衣,不料乔县令却赶早一步想到了。”
万宁笑道:“妈妈是嫌我费布料么?”
“奴哪敢嫌弃姐儿,只是心疼您受多了苦,这要搁以前……”
“崔妈妈!”万宁忽然骤失,冷了脸打断崔妈妈的话,“可不必再提以前!”
崔妈妈一惊,自知失言,垂首不敢再言,手上麻利地为万宁挽了一个漂亮的螺髻。
“姐儿今个不去衙门吧?穿这件可好?”崔妈妈转身取来一件玉色烟萝长裙问道。
万宁伸手抚了抚崔妈妈给她梳的发髻,瞧着镜中她跛着脚转身取衣的身影,心里头不由一阵难受。
自觉语重,听得崔妈妈问她,便柔声道:“妈妈挑的自然好看。”
说着主动起身由着崔妈妈为她穿衣系裙。睡醒了想起昨日案子,心中惦记,便问道:“妈妈,今早乔县令遣来的人可还带了什么话?可说案子查得如何了?”
“哎呀,瞧我,一早竟和姐儿说些没用的,倒忘了说正事。”崔妈妈赶紧回道,“来人说案子破了,乔县令让他带话,让姐儿安心睡着,多多休息,不用挂心。奴们这才没一早喊醒姐儿。”
“破了?”万宁惊讶出声,“这就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