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瓒对跪着的赤鹰说道:“你把车上矮柜里的画取来。”
赤鹰迅速起立,许是跪得久了,又受了鞭打,身子还有些摇晃。
一向冷面冷情的雀尾竟伸出手扶住了他的手。
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两人对视一眼,雀尾的手又快速地缩了回去。
“我没事!”赤鹰极轻的在雀尾耳边说话,然后转身去取画了。
“天黑了,这院子还不掌灯吗?”郦瓒却好似没看到这两人间的细微情愫,只顾看着万宁。
万宁被郦瓒这样一问,忽然发现岑旸一直没出现。
侧身吩咐浅喜喊人去点灯,目光却快速在院子里搜寻。
“晴羲我让他去厨房看看今晚的菜,他见不得这血腥!”郦瓒看出万宁在搜寻什么,邪笑着说道。
万宁:“……”
浅喜喊来雅楠居仆妇过来点亮了屋檐下的盏盏绢灯。当一簇簇的灯光亮起,就如夜晚的萤火点亮了黑夜,撕破了夜幕。
“国公,画已取来!”赤鹰取来一黑檀长条匣子,上面似乎用金箔镶嵌成一棵挺拔的树,看着格外精致。
打开匣子,取出了里面的画。
抖开后,画面上呈现出一位俊美绝伦的少年,白衣黑发,衣发飘逸,似神明降世一般清灵脱俗。
灯光摇曳下,万宁垂下眸子,强压着往上翻涌的泪花,手紧紧拧着袖口,几乎要把袖边扯下来。
“四姑娘,此人你可认得?”郦瓒问道。
万宁咬紧唇,强行将所有的泪水压下去,唇边丝丝的血腥之气几乎要让她扑上前去搂着画痛哭一场。
“四姑娘,此人你可认得!”郦瓒再次发问,声音陡然提高,如射入黑夜的利箭,发出刺耳的回响。
雀尾猛地站了起来,凑到了万宁身边,浅喜伸手想要扶住她家姑娘,自己却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这个贱婢竟然敢起来?”郦瓒怒喝而起,右手不知何时拿起了鞭子一下子就挥到了雀尾面前。
“啪”一声脆响,赤鹰的脸上赫然一道血痕,几滴鲜血飞溅,有一滴滴在了雀尾的脸上。惨白如雪的小脸猝然有了一点红,妖艳而又凄美。
“我说过,你要替她挡,就翻倍的罚你。你还是要护着她是不是?你这个贱骨头,狗东西,一天到晚想着这个女人,可她心里有你吗?”郦瓒一下一下地挥鞭抽在赤鹰身上,怒火已经从心里蔓延开来,燎原到了全身。
雀尾再也忍不住,挺身挡在赤鹰前面,两鞭子就势打在了雀尾身上,藕色的紧身小袄瞬间开裂,里面的薄衫渗出丝丝血迹。
“主子,你要打就打奴,不要打雀尾。”赤鹰快速将雀尾搂进怀里,转身将她护在身下。
郦瓒见状,打得更狠了,一鞭鞭抽的赤鹰后背血肉模糊。
“够了,国公爷,你不是问我认不认得此人吗?”万宁终于将心中的千涛骇浪压下,抬头凛然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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