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着木头吱吱作响,喧天的呼喊声嘈杂而又刺耳,但对乔声瑞来说这些都已被自动屏蔽,他耳里只听到万宁对他说“从此互不相干”。
那比冬日极寒还冷的感觉从心里直充脑门,冻得他说不话来。
万宁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转身要去找南絮。
却发现立于船头的南絮不见了。
万宁大惊,难道南絮是从船的另一边走了。
她顾不上那边火势蔓延,噔噔噔就跑到船头,往已烧得正旺的小船看去。
可那冲天的火光让人无法直视,更看不清船上是否有人。
船下的河里除了烧落的物品残骸纷纷落下,似乎也没看到有人落水。
此时,大船上的人已差不多都上了岸,逆行而来的是秀州各处集结来的潜火队。
还有慌忙回船找她的岑旸。
“阿宁,阿宁!”岑旸大声的在船上呼喊,声音由远及近,听着就要寻到这边来了。
“阿咸,是因为这个男人吗?你已经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是吗?”乔声瑞不知何时站到了万宁身后,阴恻恻地说着话。
万宁回转身,脸上因南絮不见的焦急之色渐渐隐去,只剩下一片冰寒。
杏眸怒视着乔声瑞,小手捏着拳,要不是顾念着当初他收留她的情分,万宁真想一拳头砸在他鼻子上。
“他是秀州哪家的公子哥?”乔声瑞看着万宁眸中的寒意,自认为是被他说中了,心里的怒火不由烧得越发旺盛。
“阿宁,你怎么跑这边来了。船尾离火源最近,这太危险了。”岑旸终于看到了万宁,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他快步走过去,带着警惕而又狐疑的目光在乔声瑞脸上扫过。
“这位是?”岑旸站到万宁身边,问道。
万宁握拳的小手松开,她似是叹气又似是松了口气般说道:“这位是乐溪县乔县令。”
岑旸勾唇一笑,拱拱手道:“乔县令是刚过年回来吗?今晚是在此处赏灯?可惜灯船失火,怕是要扫兴而回了。”
乔声瑞颇有敌意地瞧着岑旸,此人看着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但只要想到万宁有可能是跟了他,乔声瑞就恨不得当场揪住他,狠狠地揍他。
他咬着牙,正欲说话,忽然听见有序赶到船尾的潜火队队友恭恭敬敬对此人行礼,并说道:“岑郎君还请赶紧回岸上,这边危险。我们的救火船也划了过来,到时水枪喷水会溅湿你们衣裳,着了凉小的们可不好向通判交代。”
岑旸道谢说好,也不再与乔声瑞寒暄,拉着万宁胳膊就往回走。
乔声瑞却呆住了,他刚听人唤此男子岑郎君,又提到通判,难道此人是…
“这位郎君,请问您是?”乔声瑞顾不上礼节,拦住岑旸问道。
岑旸只想带万宁离开这危险之地,随口回道:“在下岑旸,家父秀州通判。”
乔声瑞大惊失色,再不敢拦着,眼睁睁看着岑旸拉着万宁离去。
“这位郎君,你还在这做甚,还不快些上岸!”潜火队已开始装好竹水枪准备喷水,却见乔声瑞站在那发呆,赶紧催促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