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连不满地咕哝着,一声雷劈,他吓一跳,看看头顶,忽地醍醐灌顶,凑近俞白,压低声音道:“你是说,你是说,那个女教员觉得我话多,故意打压一下。我没说什么呀,要说也没说着她呀……”
“你还话多,该的。”俞白笑着推开铁连,拍拍他的靴子,起身扯起铁连,“回屋,甭怨了,又不扣钱,不扣积分,多一次见识外头的机会,别人想都想不来。”
“我不是怨,我就是奇了怪了。”铁连紧跟着跨进屋,快走两步,从俞白身后把头先赶过去,一双眼睛盯着俞白心惊肉跳问,“我在当时也没说那女教员啥呀,是不?我说了吗,我说了吗?”
俞白被铁连扭着,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你要说,被我及时拦了。后头人一走,就数你在山洞里唠得欢。”
“哎呀。”铁连痛悔地蒙住嘴,转头哇哇跳到床上,盘腿平复了一下,又嚷道:“但我肯定没有把对教员的敬畏之心说出来,对不对?那老嫂子凭啥呀?”
俞白噗一声笑,坐到床边理开寝被,复抬起头一本正经道:“噤声。”
“本来就是嘛。”铁连声音倒是小一点,就是还不肯停,“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不就跟着她们丈夫来得早了点儿嘛,那些老嫂子都拽得跟什么似的。上次我们去参观她们外头的社区,你还记得吗,不能踏这,不能踏那,规矩一大堆,就不告诉咱哪儿能踏,咱稀罕她们那大房子吗?”
“稀罕。”俞白毫不犹豫地接上,把铁连说话的节奏掐乱了,他自个儿乐笑。
“你就没有他们那点早,你能怎么办?”俞白打趣着,“睡觉,睡觉。放心,周末我帮你去总食堂转转,盯盯你那妹妹,要是瞅到有谁不识相去搭话,我回来告诉你。”
“你啥意思?嗯,”铁连反应过来,嗷嗷要扑到对床去,“你啥意思?你自己没按好心吧。”
灯光呼啦一下熄掉,宵禁时间到了。
铁连咽了声,气咻咻地钻到自己被窝里。
闪电的青光继续在夜空中撕扯,时不时刺进屋内。雷声轰隆隆搅滚,都让人麻木了。
“外头在下雨吧。”铁连轻声说道。
“嗯。”
“咱们里面倒没有。”
“明天早上五点半会有的。”
铁连轻嗤一声:“早知道这破地方真这么悲催,我就不来了。我以为又是选拔又是集训的,报名人那么多,他们是故意说差一点,先淘汰一批的。”
隔壁床传来一声轻笑:“你个傻子,荒星你想指望啥。”
“荒成这样,管得还严。”铁连叹了一声。
“睡觉。”俞白翻过身去。
这是个信号,俞老大不夜谈了。
铁连便真的闭了嘴,也翻了个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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