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寒是一个识相的人,但也分场合分情况,比如,现在她不想做一个识相的人。
宋员外让她走,她偏不走,反而一个箭步先前,伸出手拉起宋公子的手腕。
那一双带着黑色的长长的指甲,立刻映入了在场的人眼中。
还没等宋员外来得及惊讶,宋公子猛然起身,黑口大张,不知丛什么时候长出的獠牙如黑蛇出洞一般迅猛的咬向花木寒的脖子。
眼看着花木寒就要消香玉殒的时候,一个眨眼,局势已经转变了。
之间花木寒的右手张开一个“八字”,克制住了宋公子的下巴,往上一抬,她的左手则扣住了宋公子的双手,与此同时,右脚配合极好的踹向宋公子的膝盖后,让他跪倒在地。
紧接着,从背着的斜挎包里掏出了灵符,往宋公子脑门前一“啪”,暴躁的宋公子立刻“不动如钟”。
宋员外久久才回过神来,嘴巴打颤,“许,许,小姐,我儿这是怎么了?”
“尸变了!”花木寒简言之。
“啊?”宋员外瞳孔瞪大如牛,下巴像是脱臼了一般,合不上了。
半晌之后,他惊惧地问道:“那那那那要怎么办啊?”
“只能火烧了!”
“就,就,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宋员外看上去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一咕噜地就给花木寒跪下了,“许小姐,许大仙,许活佛,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吧,你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他不能火化了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火化了,那我还怎么活呀?”
“宋员外,你的儿子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怪物而已,除了烧了,没有其他办法。”
宋员外神情激动,上前一把抱住了宋公子,倔强道:“我绝不让,他只是一个我的儿子,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怪物!我请你来是想办法把我儿子变回原样的,不是让你来杀我儿子的,你滚,你给我滚!”
越是说到后面,人就越失控,那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要了花木寒的命似的。
银月走到花木寒跟前,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地问道:“小姐,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
“我们走。”花木寒轻声说道。
银月跟着她走了,出了宋府的大门,银月又问,“小姐,真的这么走了?那宋公子可是尸变了,那就成了鬼怪之物,若不除,恐有大患啊!”
“许晴岚给我们的消息称,这个宋公子吃喝如一个正常人,只是惧怕阳光,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除却他生前做的那些荒诞之事,倒也还算不上什么大威胁,加上那宋员外护犊心切的样子,若是今天就把宋公子给办了,这宋员外肯定会跟咱们拼老命的。”
这宋员外可是方圆十里有名的大善人,家中还没做大,他就一直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每天日落,都会在家门口施粥发新衣,为人也很和善,对那些乞讨之人,从来都是以礼相待,尊称的都是“您”。
即使是在旱灾的这个时候,也每日如是。
因此,这宋员外在百姓们心中,可比武州的父母官还要受欢迎啊!
这品行如此好的人,偏生是老来得子,求佛求菩萨求各路神仙,终于在将近五十岁的时候,得了这么一个儿子,那叫一个宝贝啊。
天上有的,地上有的,全都捧到这个儿子的眼前,不管他闯了多大的祸,做了多么混账的事,宋员外都不生气,一直在后面给他处理。
这宋员外之所以这么宠儿子,还有一个原因,跟他一起白手起家,共患难的糟糠之妻为了生下这个儿子,血崩不治身亡。
从另一方面说,宋员外透过这个儿子在悼念自己的亡妻。
花木寒之所以没有选择用强硬的手段直接把这宋公子一了百了,也是看在宋员外的面子上,暂时对他网开一面。
听了花木寒的话后,银月状若大悟,“那小姐你方才是在试探这宋公子是何怪物所以才出手的呀。”
“当然,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花木寒手抵着下巴作思考状,“尸变的话,不仅会说话还能像一个正常人样吃喝,我是从未听说过尸变还有这样的!”
她这边正在想着问题呢,突然,银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衣服,示意她往左边看,“小姐你看,那些乞讨的人这么有秩序的从那边走过去,前面和后面都有宋府的下人,他们这么是要做什么呢?”
“那个方位……”花木寒凝眉一想,顿时下了主意,“走,跟上去瞧瞧。”
两人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得极好。
跟了一路,花木寒亲眼看着他们从宋府的后门走进去。
“这就奇怪了,宋府招这些跛脚的,断手的人做什么呢?”
银月主动请示道:“小姐,需不需要我蹲在宋府这里查个究竟?”
“也好,你自己小心点。”
虽然她在宋公子的房间里偷偷放了传话用的纸人,但眼前这一幕,实在可疑,仅仅靠着传话纸人,查清楚肯定费些功夫,倒不如让银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