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日王五李九两个为抄近路,引着头领时迁取道阳谷县外密林。
行至密林深处,突兀的想起一声暴喝来。
他两个自家就是绿林强人,此处又是林深树密,便是早春时节不见绿叶遮蔽也是瞧不见道路两边详情。
如何还能不知这是遇到剪径的了?
好在此处离着梁山本寨也不算远,料想山寨威名之下无人敢捋虎须,两个小头目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王五李九几乎同时撇了手中缰绳,上前几步把头领杜迁护在身后,等着密林里同行现身。
时迁见状嘿嘿一笑,哪里看不出这两个卖乖示好的意图?当下也不说破,牵着马儿施施然的瞧着。
没一会儿,密林里传来刺啦刺啦的声响,只见一个大汉浑身浑身上下沾着草屑落叶,从路边钻了出来。
时迁放眼望去,只觉心中一惊,暗赞好个大汉!
这汉虽是一副庄稼汉的打扮,却生的九尺长短身材。
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一看就不是庸人。
更不要说他那肩头扛着的开山大斧!长斧柄,阔斧面,怕是不下四五十斤重!
这等人物为何在这般偏僻密林藏身?
便是剪径也不该寻了此处才对,莫不是个新手?
王五李九见来人这副模样,先有些慌了,只是头领就在身后,怎好露怯丢人?
当即互相看了一眼,壮了胆气,王五出言问道:
“你这汉子什么来头?为何拦住俺们?”
庄稼汉闻言从肩头取下大斧握在手里,似乎真个是个新手。
面对王五询问竟是有点紧张,紧了紧手中斧柄这才答道:
“俺叫卞祥,铁汉卞祥便是俺!留下马儿饶你们性命!”
说着把手中大斧高高举起,作出一副要劈的架势。
王五李九还真就被他这个架势唬住,咽了咽吐沫不敢上前,只是捏着手中朴刀扭头去望时迁头领。
时迁虽是加入绿林不久,可也久在江湖打混,察言观色本就看家本领,这汉子甫一现身便觉要遭。
时下听闻只是要马,时迁反而送了一口气来。
上前推开王五李九,踮着脚尖,作了个揖儿,时迁不愿多事,三言两语亮明了自家梁山头领的身份。
梁山不远,若是这铁汉卞祥卖个面子自是不敢撩他,只是瞧他农夫打扮,万一是个雏儿不知江湖事情,踮着脚尖随时也能撤走不是。
不料那自称铁汉卞祥的庄稼汉听闻梁山二字,顿时惊呆了眉眼,把个大斧往地上一顿,露出十分懊恼的神色来。
“竟是梁山头领?!岂不让俺坐蜡!”
卞祥听得时迁亮明身份,不由得懊悔得连连跳脚!
他原是河北庄家出身,家中无有田产,更是孤身一人,往日里地主家里揽活度日。
奈何性子火爆,不合与人口角,他自身强力壮,两只胳膊牛水般的力气,三拳两脚打死了那人。
一路仓皇出逃,路上听闻水泊梁山甚是红火兴旺,连那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都在那处。
卞祥听闻便想去投,寻思自家庄汉出身,没个名气,没人擎带,空手去投只怕别个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