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孙玉溶,“你这话越说越不体面,瑜姐儿如今是养在我膝下的,什么品性我清楚,而且她是个有主意的,雍哥儿的前程若要靠嫡妻娘家帮忙,那他得来的前程也是个绣花枕头不牢靠。再说了,瑜姐儿虽然在沈家做了两三个月的儿媳妇,但她是清清白白的身子进去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出来的,哪里就配不得雍哥儿了。”
清清白白?
这个消息倒叫孙玉溶和余氏不可置信,怪不得老太太底气硬呢,原来苏瑜竟还真是个姑娘的身子。
“瑜姐儿……瑜姐儿竟还是个清白身子?”孙玉溶的嘴角抽了抽,“阿娘,你会不会搞错了?再不然就是瑜姐儿骗了您,那沈重霖乃成年康健男子,怎会对着新婚的娇妻不闻不问?太不可思议了。”
周老太太也说不清,她只晓得苏瑜病过一场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想尽办法从沈家脱身,“瑜姐儿没理由骗我,我信她。”
“哼。”孙玉溶冷笑,“她骗您的理由女儿随便就能给您一个,肯定是为了博得您的同情和宠爱呗,知道她在沈家受尽委屈还是完壁,您身为老祖母能不心疼她而厌弃沈家吗?”
这点儿余氏深以为然,适才她也是这样想的。与她姑娘儿子顶多就是兄妹之情,再别的,她实在看不上苏瑜,恐怕诚如小姑子所言,武哥儿倒是对表现姐儿青睐得很。
“阿娘,儿媳这就回去问问雍哥儿的意思,如他真有心那我阿娘所提之事便作罢,诚如您所说的,比起那顾家姑娘,瑜姐儿是咱们家表亲,又养在您的膝下,知根知底呢。”老太太身子不好,她不敢触怒,只能先顺着她的意思,回去若雍哥儿真有那心思,便叫他趁早歇了。
余氏这话哄得周老太太高兴,别人说得再多,只要余氏认下,瑜姐儿雍哥儿成事儿的机会就不小。
漆黑的夜色如泼了浓墨,如何也研化不开。
余氏心事重重回到霞晖院,孙廷梧正在拿书房着本书看得认真,听了余氏的话,眉头又深深皱起。
“不仅阿娘这样想,那日你是没在场,王毕甫持刀毫不留情朝瑜姐儿刺去,我见雍哥儿仿佛是本能的扑过去救下瑜姐儿,除却儿女私情令他如此动容,我也想不出他情愿舍命的理由。”
原来二老爷也这样疑测,怎的不告诉她呢,若是告诉她,她便不会在阿娘提及此事时毫无准备,不知如何接话了。“我不是不爱惜瑜姐儿,只是她与咱们家雍哥儿实在是不匹配,说起来她连那张大人家的顾姑娘还不如呢,顾姑娘好歹有个巡城御史做后台,瑜姐儿有什么?她外祖母么?虽说她仗着与岳家和霍家有些交情,但这些交情哪里会带给她什么落在实处的好处?毕竟她是嫁过一回的呢。”
孙廷梧也陷入沉思,余氏又说了句,“若真得要在顾家姑娘和瑜姐儿两人之中选一个,我宁愿雍哥儿去跟顾家姑娘相看,二老爷,您说呢。”
孙廷梧轻轻叹了口气,面色十分为难,“还得问问雍哥儿的意思。”
余氏脸色有些苍白,她怕雍哥儿真如婆母和二老爷说的那样对苏瑜有心。
孙学雍身上有伤,加上年节沐休,所以极少应酬,余氏在孙学雍的门外踌躇良久,才打帘进去。
孙学雍品性良端,一直是她的骄傲,若在亲事上从了瑜姐儿,或将是他一辈子的瑕疵。
余氏阴沉着脸,坐到罗汉榻上,“适才我去探望你祖母,提及了你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