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听见尤氏将孙妨和江寅放在一起说话,隐隐的,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弥漫开。
孙妨和江寅自从确认彼此后,关系一直很甜蜜,再加上这个小院子里人员简单,心思也简单,孙妨这段时日的日子过得从未有过的轻巧和放松。
江寅喜马,后院那匹良驹一直是他的心头好。他有意让孙妨与马熟络,孙妨开始有点怕,但她伸手顺摸着马儿的鬃毛,柔软干爽,马儿也不怕她,她的胆子就大起来,几次之后甚至敢给马儿刷毛。
今天也一样,孙妨正束袖准备给马刷毛,还自告奋勇要一个人,江寅站在一旁宠溺的笑,直看得她极不好意思。江芯突然跑过来,喘息说:“妨姐姐,你阿娘来了。”
孙妨本雀跃的心煞时沉到湖底,唇边羞赧的笑容逐渐收拢,最后消失。
江寅也愣了愣,随即说:“既是伯母来了,阿妨,咱们快出去见见。”
孙妨拽住江寅,她阿娘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她是愿意与江寅在一起,可是她阿娘就是这门婚事最大的障碍,“寅哥哥,我阿娘……不相好与,一会儿不论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请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也请婶娘和芯妹妹多包涵。”
江芯已经体会过,所以很清楚孙妨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江寅还没怎么放在心上。
几人来到前院,正见尤氏正客气的请蒋氏进屋去奉茶,蒋氏不愿进去,尤氏又端来板凳放在院子里,蒋氏淡淡瞟了一眼,大概是嫌脏也没坐。
“阿娘……”孙妨不带情绪的喊了一声,丝毫不见母女久别重逢时该有的激动。
蒋氏听见孙妨的声音,立即转过身来,迎上去,倒不掩饰她眼中的担忧,仔仔细细将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这孩子,家里也没人惹你,你好好的闹什么离家出走?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担心?“阿娘,您报官了吗?”
这话把蒋氏问得一愣,“报官做什么?你还嫌你自己……”想到什么,蒋氏及时收声。
“您不是担心我么?我都失踪这么久了,如果不是报官,女儿实在想不出阿娘是怎么知道我的下落的?”她太了解蒋氏,恐怕是宁愿自己死在外头,也不愿意报官连累孙家三房,特别是孙嬉的名声。
孙妨问得太直接,蒋氏尴尬得无法接话。
江寅这时走过来,彬彬有礼的朝蒋氏长揖到底,“伯母在上,受小侄一拜。”
见着江寅瘸着腿走过来,蒋氏脸上的表情真是要多丰富有多丰富,她微微张着嘴,“你是个瘸子?”
“瘸子怎么了?我哥哥和妨姐姐两情相悦,又不妨碍他们成亲。”江芯听见蒋氏的话不高兴,顺嘴就把大实话吐了出来。
尤氏皱了皱眉,赶紧将江芯扯到自己身边,低声骂道:“你给我闭嘴。”
蒋氏机械的看向孙妨,一脸的青黑样儿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这丫头在说什么?什么两情相悦?”
江寅和孙妨也没想到这事儿会让江芯给一语道破,江寅想要说什么,孙妨抢在他前头,“阿娘也是读过诗书的,当知两情相悦是什么意思。”孙妨且说姐站到江寅身边,牵起他手,“诚如阿娘所见,我和寅哥哥相互中意,这世上再不会有寅哥哥这么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