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关芯兰,是关大学士家的庶女,虽是个庶女,却是当嫡女般养在嫡母身边的。”
孙学雍歉然的看着岳远,拱手作了半揖,“好像给岳兄添麻烦了。”
当着这么多人,关芯兰和孙学雍吻在了一起,虽说是意外,但这两人的名声,特别是关芯兰,肯定要受人非议了,除非孙学雍娶她,或许风向会成为一段佳话。
“这是场意外。”
岳远没再过多说什么,但孙学雍知道关姑娘肯定受到不少惊吓。他微微斜身看向关芯兰跑远的方向,心中很不落忍。
他孙学雍光明磊落,为护关姑娘清誉,那关大学士府肯定得去赔罪一趟。
关芯兰一路失魂落魄,无尽的羞臊之意窘得她颜颊红若绯霞。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生怕一抬头就看见旁人瞧见她嘲笑的嘴脸,她害怕别人以为她是个举止轻浮的姑娘。可她再小心又如何,那么多人见到,她的名声注定要毁了。
要是阿娘和阿爹知道了该怎么办?弟弟的官司还没在阿爹心里消散,自己再出事岂不是给阿爹阿娘添乱?一想到阿爹阿娘失望的表情,关芯兰透心凉,整个人都不好了。
“堂堂摄政王妃,说起来也是飞上枝头的人了,还与岳四姑娘交好,竟给冯夫人送碎掉的南极仙翁做寿礼。”
“烂泥扶不上墙,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哪个是披上一层金皮,里子里还不都是烂棉絮。”
两句对话将关芯兰拦回神来,面前路过两个夫人,一个褐黄衣,一个紫粉衣。
关芯兰一把拽住这两人,“你们在说什么?摄政王妃怎么了?”
褐黄衣淡淡的瞥着关芯兰,是个未出阁的漂亮姑娘,瞧这通身尊贵的气派,该是哪个府里的嫡女罢。她的儿子尚未婚配,世家贵女都得打探着,这样一想,脸上也和悦起来,“姑娘还不知道?刚才将军府的使役清点送给冯夫人的寿礼里,发现摄政王妃送的礼居然是樽碎成两截的南极仙翁,使役怕担责任,直接就跪到冯夫人面前去了,这会子怕是整个将军府都知道了吧。”
关芯兰脑袋里嗡嗡一片,将先前所有的茫然都冲散了。想忆起自己才与摄政王妃分开不久,她是来找芳姐姐和眉姑娘去解围的,“你胡说,王妃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我也不想相信,可事实摆在那里呢。”紫粉衣的夫人一脸真诚的看着关芯兰, 张嘴便是说服的口吻。
关芯兰仍摇头,眼神坚定,“王妃如今何等尊贵,岂会做此等下作之事?你们不要以讹传讹胡乱编排,否则祸从口出,后果可能担得起?”
关芯兰说完,气匆匆离开去找岳云眉和霍静芳。
而此时将军府的花厅,自打那回话的使役一跪,氛围就不似先前活泛热闹了。每个人心中都有疑问,但终归到底,想看冯夫人如何认定和处置。
黄国公府的张夫人唇角翘起,挂着些许讥讽,“未嫁进王府时,冯夫人你也是将她视作自己半个姑娘的,没想到在你寿辰时送的礼竟是个断成两截的,这是不盼着你好呢。”
“有些人呐,就算飞上枝头,站得再高,低贱就是低贱。”礼部侍郎府上的洪夫人端起茶盏吃了一口,随即语带轻蔑。
太蔚府的刑夫人有事没来,相府的明夫人因为儿子丧期也无法出行。此时在座的,张夫人洪夫人算是比较能说上话的。
镇远候府的江夫人讪讪开口,“我家姑娘与王妃交好,多少了解些王妃的禀性,这寿礼定是哪个奴才过手时不小心碰碎了,王府里要什么没有?她岂会在今日打亲家母的脸,让自己难堪呢。”
冯夫人是很赞同江夫人这翻分析的,就算阿眉没什么心眼,但自己的儿媳妇芳姐儿却是个有主意的,那苏瑜但凡处事不得当,这三人的关系也不会这样和谐。而且她还很奇怪,若真是寿礼出现破碎,今日这场合,使役不是应该先通知管家,再由管家通知自己身边贴身嬷嬷,嬷嬷再悄悄告诉她知道么?怎么使役跃过管家和嬷嬷会直接跪到她面前?像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王妃送的寿礼有问题似的?她家的使役几时这么不分场合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