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进王府,都干了什么,又看了什么?”
一道动听淡漠的声音撞进大夫耳中,大夫对这没有感情的声音打了个激灵,抖如筛糠,“就是……就是给一个嬷嬷的侄女请……请了个脉。”
“最好直接说实话,不然你肯定会后悔。”
绣帐后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听得大夫每个毛孔都在恐惧,他止不住的磕头,“我说的是实话呀,我进府就只是给个女使模样的妇人把了个脉,她是喜脉,那嬷嬷还说她侄女成婚有两载了,最近不舒服,这才把我请进府去看看,我说的是实话啊!”
绣帐微微撩起,从帐后走出个青衣绫裙的女使,那女使手里松开一副画,看着地上的大夫说,“看看这画中人,可是你请脉的对象?”
大夫颤颤巍巍抬起头,眼泪鼻涕流一脸的模样直叫女使恶心,“仔细看看。”
大夫赶紧用袖子擦干净眼睛,女使手中是一幅女子画相,他不敢怠慢,仔细盯着画相。
接着女使问,“是给她请的脉么?”
大夫脑海里浮现出苗二姐的样子,使劲儿摇头,“不是,那小妇人的脸稍微团,不像这画中女子瓜子脸,而且那小妇人没这画中女子好看。”
“住嘴……。”女使冷喝一声,“确认没认错?”
大夫心里都快崩溃了,“小的就是个普通的坐堂大夫,能找小的诊脉也只能是府上的女使杂役,再说小的看见的人的确不是这画上的人,这才是今日晌午发生的事,小的不可能记错。”
绣帐里的人默了默,良久,“滚。”
女使示意门口的人进来,重新将大夫装进布袋,“我会让人时刻盯着你,所以最好闭紧你的嘴巴,不然你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
布袋里传出闷声回应,女使无比嫌弃的示意来人赶紧带走。
绣帐缝里伸出一支葱白细嫩的手,接着露出肖美媛阴狠柔美的脸来。一支金步摇在她耳畔摇摇曳曳,生怜生姿,“莫不是我揣测失误了?”
锦悠垂眸思忖半分,“姑娘定是太过紧张王府传出来的消息,苏瑜如今贵为摄政王妃,身子身份何等矜贵,岂会找这么个蹩脚大夫看诊?依奴婢看,他说的话该是不假。”
肖美媛松了口气,坐到桌边若有所思,“那贱人如此谨慎,量她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子赌运气。王爷都走了那么久了,咱们硬是半点儿收拾她的机会都没有找到,看她过日那样舒坦,我这里心就跟千万只蚂蚁在咬似的,又痒又恨。”
锦悠递上一盏茶,肖美媛吃了一口,仍没压下满腔的妒怒,“曲恒那个蠢货,上次在宁威将军府非但没讨到便宜,还被苏瑜煽了一巴掌,不中用,就该丢人。只是我真没料到,苏瑜做了王妃,享受王府带给她所有的荣耀,居然还自甘下贱做起生意,逼得曲家进项几乎全乎,拮据度日。”
为此事,曲二姑娘特意到姑娘面前好一通哭诉,听得姑娘心烦意乱,更暗骂曲二姑娘蠢得无可救药。
“太后那里这么久了,也没明着帮我,甚至对王爷也无动静,她可不像是个会真喜欢苏瑜的老太婆。”
“或许太后也没找到机会呢。”锦悠看向肖美媛,若有所指,“姑娘忘了,昨日李公公到王府去了,这个时间太后让李公公去王府干什么?能联想的只能是几日后大相国寺法会的事,或许太后就要出手了呢?”
肖美媛赞赏的斜着锦悠,“就你聪明。”尔后又道:“你说,我要不要办太后助助兴呢?”
“有太后出手,必定十拿九稳,姑娘若从中助事情更加顺利,太后定会感念姑娘懂事,将来许姑娘心想事成。”
锦悠一番话说得肖美媛心中美得很,接着又犯起了难,“可我并不知道太后要做什么,又从何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