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袁涣神情凝重地对阎象问道:“那封信,真的是从荆州来的?没有作假?”
袁涣所说的信,自然是此前袁术手下的士兵截获的那封,刘表与曹操之间写的密信。
阎象点了点头,说道:“假不了,我为此还特意打听了这事,确认此信和送信者,皆是从荆州刘表处而来,就连信上的内容,都是刘表亲笔所写。”
这个阎象在袁术处,虽然行事低调,不为人知,但他却才能出众,这封来自荆州的信件,才刚到袁术手上没多久,就已经被他查清楚来源了。
袁涣感叹道:“贤弟居然能这么快就查清楚此信的由来,真是不简单,要是主公能善用贤弟……”
袁涣话没说完,阎象就插嘴道:“那就不是袁术了。”
两人相视一眼,突然都大笑起来,他们的笑,既是苦中作乐,也充满了无奈悲凉。
笑过之后,袁涣又神情严峻地说道:“如果这封信真是刘表写给曹操的,那此事就复杂多了,没想到曹操这个人目光如此长远,他出征徐州,却已将棋子下到了淮南和荆州。”
阎象说道:“听闻曹操礼贤下士,向天下颁布求贤令,唯才是举,不计品行
,颍川才士大多归附于曹操,他身边有这么多英杰辅佐,能出此妙计,也就不奇怪了。”
袁涣问了一句: “求贤令我也听说过,却:不知内容写了些什么?竟能引得颍川名士争相投效他?”
阎象点了点头,说道:“求贤令中言到: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有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听完阎象所说的话后,袁涣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而且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因为他从曹操的求贤令中深深感觉到了,这个曹孟德是他的主公袁术所无法企及的对手,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他明白,袁术一旦与这个曹操为敌,败亡就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阎象见到袁涣又开始咳嗽了,而且竟比上一次咳嗽得还要的厉害,于是他又关心地问道:“曜卿兄,要不要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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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涣痛苦地摇了摇手,他仰天大呼:“沉疴猛疾,尚有可医,朽木将腐,岂可回春?我这是心病,只有心药能医,寻常医药,是不管用的!”
袁涣说着,仰头捶胸,痛哭流涕,阎象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潸然泪下。
阎象说道:“士为知己者死,过去豫让为报智伯的赏识之恩,吞炭涂漆,最后为了完成志节,自刎而死,袁逢公对曜卿兄有知遇之恩,曜卿兄便对袁家以死相报,这份忠义,对比古人也不遑多让。”
袁涣有气无力地哀叹道:“比不比得上古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至少我死后面对袁逢公,能无愧于心。”
阎象说道:“如果袁逢公泉下有知,知道曜卿兄为了他这位不成器的儿子积劳成疾,想必他也会觉得曜卿兄已经尽心竭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