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长生天,这、这十个汉人,拿着没有了枪子的火铳,竟然还能以枪为刺,劈砍起来连我们的草原骑兵也都难当其锋!”
“张先生,看他们这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怕是很难活捉他们,还是——”
张存仁怒视了他一眼,嘴里忽然鄙视地挤出话道:
“闭嘴,你一个从未读过圣贤书的匹夫,安敢在我面前咬文嚼字地掉书袋?”
“我们已经付出这么大代价,拼光了他们的枪子,这时正是捉拿他们的最好时机,休得在此蛊惑军心。”
“这次,你亲自上,十个汉人,死一个,砍你一根手指!”
啊——
这个甲喇没想到文人发起狠来,比舞刀弄枪的士卒还要凶恶,当即吓得提刀便跑,直冲阵前。
这时,十人队已经杀得每个人都像披着一层血衣,四周满地都是被他们刺翻在地的鞑子兵。当然毋庸置疑的,他们也都是遍体鳞伤,手脚瘫软,现在就连浑身的力气,也像枪膛里的子弹一样全部用光用尽了。
“排、排长,俺、俺现在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了,你、你给俺一枪刺吧?”
“排长,我、我也是,咱们现在得赶紧毁枪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又一阵突突突的声音,忽然从天际间传来,令对这种特有的声音早就耳熟能详的郝二秋猛地精神大振,循声便举目望去。
而战团之外感觉已经胜利在望的张存仁,也是吓了一跳,抬起头闻声一看,顿时面色大变,目瞪口呆,整个人就像泥塑一般僵在哪里动也不能动一下:
老天爷,这、这是什么天降神物,突突突地呼啸着,像一只巨大的蜻蜓,张牙舞爪的,悬停在他们头顶?
正想着,只见一串耀眼的火焰,忽然从它“爪子”下的两根长长的“蚊子尖嘴”中喷射而出,就像割草一样依次扫过围在那十人队四周正在用钩镰枪拿人的兵卒身上。
一圈扫过,人便瞬间真的就像拦腰开斩一样断成两截。
几圈下来,十人队四周,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活人!
“妖、妖怪,这是妖怪来了——”
鞑子兵即便怎样凶残悍猛,也承受不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打击。
当半空上的天降神物,在完成一面收割后,开始在空中悬停着缓缓转动身子,那吓人的长管朝向另一面时,所有的鞑子兵都从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忽然人人口中发一声喊,就像一只只受惊的兔子开始四散逃窜,哪里还管什么军纪不军纪,官长不官长……
只是可惜,他们再快,也快不过那一道道火热喷吐而出的光焰,仅仅几个轮射下来,整个河畔战场,除了张存仁还有他身边仅有的三个顶尖侍卫,目及所处,便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鞑子兵了。
“将、将军,这一定是咱们的将军——”
包括郝二秋在内的十人队,人人都是热泪盈眶,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两眼充满了崇拜和敬仰,抬头仰望着半空之上。
而康老八等七八个关宁铁骑,早就吓尿了,从天降神物那一刻开始,就跌坐在地,失魂落魄地呆呆瞅着四周原本凶神恶煞般的鞑子兵们,像被点名一样被一个个点中,然后就那样手舞足蹈着在他们面前,眼睁睁被打成稀烂,几乎再也看不出人形来!
啊……
几个人再也受不了这种打击,加上前面被自己人追杀,接着又被鞑子兵围攻,最后又来一出这样的天降神物,七八人中竟有一大半忽然都失心疯了,有的直接晕倒过去,有的则相互傻笑着拥抱在一起,有的干脆跑到张存仁面前,嘻嘻笑着喊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