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梁玉杉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借着酒劲,想要睡上一阵,却因为手腕上热辣辣地疼得厉害,完全睡不着。那药膏初涂抹时,觉得冰凉舒服,此时,却是又热又疼,比之之前还要严重。
此时身边无人,梁玉杉忍着痛,开始回忆着今日自遇到璟王之后的每一个场景。那时她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清璟王的容貌,勉强记得璟王的身形,扇子面的身材,站在那里,腰杆笔直,走起路来,带着风,与他相较,自己家中的两个兄弟都还太小,身量未足,便是再过上几年,那两个兄弟也有不了这样的气势,可是,这并不能叫自己喜欢起来。
倘若他不是璟王,而是一个寻常的公子,他对自己的态度,可以说近乎无礼,自己清白的闺阁女儿,怎么能随便给旁人弹琴助兴呢?可是,他是君,自己是臣,他今日若真的执意要自己弹琴给他听,谁又护得了自己呢?
没有人,在场没有人的权势胜过他,也没有人能护得住自己。
再进一步想,自己的父亲今日虽然一再地说不靠裙带,可是璟王若真开口要立自己为妃,莫说是王妃,便是侧妃,父亲又有力量阻拦么?
想到此处,梁玉杉摇摇头,这样的生活叫她感到痛苦,她再也不想过这样一切都要看别人眼色的日子,可是眼前的她,却是那样的无力。她渴望权势,可是如今她却不知道如何获取权势。
重生以来,每每回想起前世,她总是充满着鄙夷,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时的自己,居然会为一个只会甜言蜜语的小人抛家舍业。这一刻,她却理解了那时的自己,原来,爱情以外的东西,都是那样的难以获取。而爱情,即使所托非人,只要肯骗自己,即使是那摆明了来来算计自己的小人,也还能继续相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