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站起身道:“云姑,你别管她。”说着,不疾不徐地走到月儿身旁,问道:“月儿,你到底怕我什么?”
月儿哆哆嗦嗦地道:“月儿,月儿没有。”
玉杉有些焦急,道:“你说你没有,可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打骂你了,还虽扣你月钱了?你便这般觳觫惊恐。”
云姑笑劝道:“您说的词儿,她听不懂,姑娘您歇歇,叫我慢慢问她。”
玉杉有些不耐烦地道:“罢了,您问吧,等她能好好说话了,问问她,要叫她仿这样一个荷包,要多久。”说着,转身就往榻前走。
这个时候,一直不敢说话的月儿竟突然抬起头来,道:“若是得空儿就做,得有个把月,若是一心只做这一个,紧赶着些,有六七天就够了。”
听到突然大胆起来的月儿的回答,玉杉转过身来,“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俯下身来,问道:“怎么,不害怕啦?”
月儿红着脸,低下头,道:“月儿,以为、以为……”
玉杉看着依旧磕磕巴巴的月儿,道:“行了,我也知道你怕的是什么,你放心,她们都不知道的,我也不问你这个了。你就在我这屋里好好的仿这个荷包,等你做好了,赏你十两银子。”
说罢,玉杉又对黄莺道:“黄莺,这几天,你别干别的,跟着她,记下她磕巴了几次,磕巴了一回,扣十文钱。”
月儿也不算痴傻,只是有些倔强,又有些胆小,听得出玉杉的恐吓中透着戏耍的语气,大着胆子,娇憨地喊了声道:“姑娘。”
玉杉看这个红着脸的丫头有趣,早忘记了那令自己烦恼的荷包,一心想要逗弄月儿,是而又对黄莺加了一句,“每月。”
看着月儿的窘态,玉杉低头问道:“你叫我做什么?”
月儿低着头,用那微不可闻的声音求道:“求姑娘饶恕奴婢。”
玉杉笑道:“为什么要饶你呢?以后,你只要像刚才这句话一样,痛痛快快地说话,不再磕磕巴巴的。我就不会扣你月钱的。”
月儿道:“是,是。”
玉杉对黄莺道:“一回了,记下来。”
月儿不敢辩,黄莺忍着笑,劝道:“姑娘,她是说了两个是,不是磕巴了。”
玉杉看着黄莺道:“是么?不过,我怎么觉得她还是磕巴了?算了,我不管了,你去给她找要用的针线吧。”
玉杉回到榻上,拿着书,一点点地看着,心中却在一点点盘算着今日诸事,事情变故愈多,她已经不在意与前世有多少的不同,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个可能致命的荷包,为什么会出现在玉鹿之手。要知道在自己众姐妹之间,玉鹿年纪最小,如今不过十四岁,平日里最是胆小,哪里又会有这样的心机?况且平日里,玉鹿同自己虽然不如玉梧一般亲密,也算是要好的,怎么可能对自己对手呢?只是若说是有人借她的手,那人为了谋害自己,连半大的丫头也不放过,可见其对自己的恨意是何等之深,亦可见其心是何其狠毒,这样的心机,与恨意,除了南蕙香,又会有谁。
玉杉认定了要害自己的便是自己父亲如今的夫人南蕙香,再没有任何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