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云赤霞进来,梁玉杉道:“云姑,一会儿烦请你同珠珠去一趟,顺便帮我捎一匣胭脂回来。”
云赤霞道:“除了这个,便没有别的了么。”
玉杉笑道:“确实还有别的事,您到珠珠家,帮我查看一下,她们家的人到底是怎么样。还有,要是有什么事,护着点珠珠。”
云赤霞答应了玉杉,便出去了。
玉杉安排好一切,也不带丫头,就一个人往园外去找侯爷梁文箴,到了梁文箴的书房里,只见雪浪一个人在,再无旁人,便问道:“雪浪姐姐,我爹不在么?”
雪浪道:“侯爷去上朝了,这几回,朝廷事多,侯爷回来的总是晚些。”
玉杉道:“哦,雪浪姐姐可听说是为了什么事么?”
雪浪道:“这倒是不知道。这些国家大事,侯爷怎么会同奴婢们说呢?”
玉杉道:“雪浪姐姐也不知道,那咱们家里,只怕没有人知道了。对了,雪浪姐姐怎么近来总没见到霜毫姐姐呢?”
雪浪道:“霜毫做错了事,叫侯爷给撵了出去。”
玉杉道:“是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倒没听说呢。”
雪浪道:“恰巧是七夕节时的事,到现在也半个多月了。”
玉杉微一皱眉,仿佛记得七月初六那日自己回来时,雪浪说霜毫母亲病了,如今,又说霜毫于七月初七被撵回了家里,这一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无从揣测。
雪浪见玉杉沉默不语,便笑道:“姑娘怎么了,可是想那丫头了。”
玉杉道:“没,没有,只是,以前霜毫她还算是勤谨,咱们家,也不是那苛待下人的,怎么就惹恼了侯爷呢?”
雪浪道:“侯爷心里怎么想的,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又哪里能知道呢?想来,总有他的道理在吧。”
玉杉道:“雪浪姐姐说得很是。”
雪浪道:“三姑娘过来,是有什么事要来回侯爷,能不能告诉奴婢,等侯爷回来,奴婢转告侯爷。”
玉杉微微一笑,道:“不必了,不过是昨天我爹他到了凝绿轩,因为我回去的晚了,就没说上话,我今儿过来,就是想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话要吩咐,既然现在他老人家不在,我便先回去了。雪浪姐姐,回头想着告诉父亲,就说,我今儿来过。”
今日天气晴和,当得起人们所说的秋高气爽,玉杉在园子里,一会儿在浅池旁戏弄游鱼,一会儿摘上一朵月季花,月季花花期长,除去严冬外,一年中能开上大半年,故有“长春”之名,这花又不及牡丹、芍药名贵,又极好莳弄,因此当日建这花园时,便多种此花。
玉杉闲来摘花,摘了花又去看鱼,顽心大起,将花瓣撕下,抛在水中,倒像是喂鱼的样子。至于那游鱼愿不愿意吃那花瓣,便不管了。
正蹲在水边喂鱼,只听身后,有一男子的声音道:“姑娘,别离水这样近。”
玉杉听了,心中起疑,这园中素来只有自己姐妹几个人住着,便是伺候的人,也是丫鬟仆妇,纵有男子,不过是玉德、玉祥,趁着侯爷无暇管他们时,跑到园子里玩耍一回,可这男子的声音,却又不像。
素来,只有女子的园中,出现的陌生男子,玉杉如何能够不害怕?她缓缓地站起了身,却不敢回头,强迫冷静下来,用冷漠的声音,道:“阁下谁,如何闯入我梁府后园还不速速离去,倘若迟慢,于你声名有损。”
身后那人,戏笑道:“便是被全京城的人知道了,损了声名的也是你,而非在下。”
玉杉冷笑一声道:“是么?我父亲,乃是定远侯,出将入相的人物,你敢在梁府撒野,敢是不要命了?”
那人道:“区区定远侯,本王还不看在眼中。”
“本王,想不到竟是王爷贵足踏践地,只是,听阁下的声音,想来年纪不大,年轻一代的王爷,不过是璟王殿下一人,她我见过,声音不是你这样的。”
那人咳嗽两声,道:“咳、咳,本王,有些伤风了。”
这咳嗽,露出了马脚,玉杉听出是玉祥的声音,连转回身来,见玉祥身后,站着玉梧,便笑骂道“玉祥,你作死,看我回了父亲,打你不打。这样的玩笑也能开,传了出去,咱们梁家上下,哪里还有活路,玉梧,你怎么也这样纵着他?”说着,伸手拧住了玉祥的耳朵。
玉祥连声求饶,道:“姐,姐,饶了我吧。”
玉梧也在一旁劝道:“三姐姐,饶过他这一回吧。”
玉杉放开了手,又拿手戳了玉梧的心窝,道:“你啊,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真传出去了,咱们怎么办?”
玉祥嬉皮笑脸地求饶道:“三姐,别这样,谁叫你一开始没听出我的声音来呢?我所以就吓你一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