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箴道:“也许吧。”
玉杉又问道:“那是不是南疆不平,他们就会安全?”
梁文箴不语。
玉杉又道,道:“咱们梁家也是会不会也步其后尘?”
梁文箴道:“才平南疆,总不至于的。”
玉杉道:“那就还好,若真能平平安安的过上几十年,我们这一代人也就安全了,到了下一代,就要靠玉德、玉祥他们了。”
梁文箴道:“但愿他们能靠得住吧。”
玉杉道:“您总是不放心他们,等这回事了,您好好教他们一些也就是了。”
梁文箴又叹道:“例来权臣也好、战将也好,怎么保住自己的家小,都是件难事。我连自己都没弄明白,不敢保证自己做的一定是对的。怎么去教他们呢?”
玉杉道:“倘若,叫朝庭离不开咱们呢?”
梁文箴道:“那就更招人眼了。”
玉杉微微一笑。
梁文箴道:“有个词,叫养寇自重。我想,你能理解。”
玉杉微微点了点头。
梁文箴道:“不然,各省又哪有那么的匪宦要剿。”
玉杉道:“那百姓呢?”
梁文箴道:“那些地方官员,和你方才想得一样。”
玉杉低下头,面带愧色。
梁文箴又道:“你知道为什么京城要派咱们过来么?汪帅两万人,打一个南疆,足矣。”
玉杉道:“不是京城下的令,只守不攻么?这叫汪帅怎么打呢?”
梁文箴道:“那你又知道,京中为什么会下这个令么?”
玉杉摇摇头,道:“难道,是疑心汪帅,不对啊,若汪帅有这个心思,怎么还会向京中求援?”
梁文箴道:“求援,也许只是一个程式,其本心还是想靠他自己。南疆沃土,不管是汪帅拿下南疆,还是他固守昭阳城,对于京城来讲,都不是一件能令人安睡的事。”
玉杉道:“所以,京中要设法叫您还分汪帅的权?”
梁文箴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玉杉道:“然后呢,一点一点,咱们再变成为京中所忌惮的,再被人来分权、或者是更惨?”
梁文箴道:“时势所至,不可逆料。”
玉杉道:“那咱们这仗还打个什么意思?前面千里奔袭?他们一个劲儿地添乱。”语气中,不无恼怒。
梁文箴呵然一笑,安慰道:“好了,寻找驭蜂术这件事,我答应了你,你记住了,好好地留在昭阳城。”
玉杉望了梁文箴一眼,又低下了头,心底满是算计。
梁文箴道:“想什么呢?”
玉杉道:“我还是不放心您一个人前去,就真的不能带着我么?”
梁文箴道:“我不是一个人,是还有数万大军呢。”
玉杉道:“那不一样。”
梁文箴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玉杉面上一红,道:“您知道的,咱们是一家人的。”
梁文箴神色坚毅地道:“他们也是!”
玉杉一怔。
梁文箴道:“他们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的兄弟。”
玉杉道:“我不行?”
梁文箴道:“你留下,帮着砚冰配药,对前方的将士也是极大的助力。”
玉杉略一沉吟,道:“我真的一点跟您去的可能都没有么?”
梁文箴道:“没有。”
玉杉道:“凭什么?就凭我是女孩儿?”此时,她已有些焦灼。
梁文箴道:“就凭你现在还要躺在床上,就凭你的肺腑有伤,莫说是你,便是别的有伤有病的,我也没打算带。”
玉杉道:“若我的伤好了呢?”
梁文箴道:“等你真的好了再说吧。”说罢,拂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