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紧紧着玉梧的手,道:“你别推辞,这个也不是给你的,回头给翠姨,留着备个方便罢。我再多嘱咐你一句,咱们父王心里是明白的,可是若没有提个醒,他自己却想不到,所以有些事,你和翠姨若是受了委屈,你得懂得说出来,不能憋在心里。王爷公务繁忙,家里这点事,就别叫她再猜谜儿了。”
玉梧含泪道:“姐姐说的话,玉梧都记下了。”
一时黄莺拿过银票。玉杉接过叠好塞到玉梧手里,笑道:“好了,回去吧,你去找玉祥,同玉祥说说话,再叫玉祥去见见翠姨、见见父亲。”
玉梧点了点头道:“玉梧明白。”
遣走了众妹,玉杉一个人坐在榻上,想起明天,梁文箴就要离开,心中犹如被挖了一大块一般。
明天以后,自己就要担负起镇南王府在京中的一切了。
明天,自己的亲人、对手都不在身边了。从此,自己和南蕙香天各一方,自己与她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不过,好在父王对南蕙香已经有了疑惑,想来,只要南蕙香再有动作,父王一定能够处理得很好。
一切,不需要自己动手,到那时,自己虽在千里之外,依旧可以冷看南蕙香多行不义必自毙。
一切,将是那样的惬意、安然。
多么美好的明天啊。
想到此处,玉杉嘴角微扬,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到了晚间,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一顿饭的功夫,众人一时哭,一时笑。玉杉夹杂在众人之间,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用过晚饭,梁文箴携夫人南蕙香又将一众儿女托付给寡嫂曾淑慎,一晚上,好话说尽。
丑末寅初,玉杉一早醒来,梳妆打扮,她带着帷帽,却没有放下面纱,穿得简素,腰间未悬环佩,发间更无首饰,打眼一看,雌雄莫辨。
初春时的天亮得还不算太早,这个时候还有点点的星光。玉杉陪着众人照料着箱笼,箱笼间不过是家人常备的衣裳首饰,饶是这样,亦满满的装了三十口大箱子。
梁文箴唤过玉杉,往书房里,从里面插上门,道:“三丫头,多余的话我不嘱咐你,一切多保重。”
玉杉冷言冷语地道:“贞佑知道,一定会保重自己还有两个弟弟。”
梁文箴笑道:“好了,别哭丧着脸了。从此你在京中没人管着你,你可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玉杉道:“谈不上。该守的规矩,我自然会守着。往常,杉儿屡屡逾矩,因为什么,今儿杉儿也不想再说。就此为止吧。还有一桩事,您能给杉儿透个话么?”
梁文箴心中知道玉杉是指立谁为世子的事,呵然一笑道:“要是你那两个兄弟的事,你也就别说了,你爹今年才三十七岁,且还说不到这个呢。”
玉杉低头道:“是,杉儿明白了。”
梁文箴又拿出一个匣子,道:“这个你拿着,在京中你可以便宜行事。别叫你两个兄弟知道。”
玉杉道:“这里面是什么?”
梁文箴道:“咱们家在各地的田产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