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妃会意,向太后陪着笑道:“这件事交与臣妾协同皇后娘娘办理,太后您放心便是。太后您经年操劳,昨儿皇后娘娘还同臣妾商议,今年夏天是不是该请您老人家到万方园中避暑。”
太后道:“是么,怎么皇后自己不说呢?”
玉杉道:“回母后的话,臣妾还在犹豫,要说去,又恐一路上舟车劳顿,倘若母后和明杰、明玥他们有个颠簸,反而不美。没想到媛妃妹妹嘴快,说了出来。”
太后道:“不过两三日的路,哪里就颠簸坏了。倒是皇上那里,不知道国事能不能抽得开身。”
媛妃道:“国家大事,自可叫百官将奏折上书送往万方园。当年德宗皇帝除却腊月正月外,一年能有十个月在万方园中度过。于国事上亦不曾有所疏忽。”
太后道:“也罢,你们去同皇上商议便是。只一样,嫔妃不必带得太多。除却你们两个,只再带上去年新选上的几个就是了。皇上近来在这件事上,太上心了些。你们也该劝着些。”
玉杉抿了抿嘴,心中暗道:劝,说得轻巧,怎么劝,劝得了么。她自己到现在还不曾真跟皇上有什么,怎么劝皇上少招幸嫔妃?况且,她能怎么劝,是能不往彤史上盖章,还是怎么着?
口中去只含笑道:“母后说得是,是臣妾觉得宫中子嗣单薄,倒疏忽了皇上的身子。母后恕罪。臣妾还想着,是不是可以把毛婕妤带上。她也还老实,不是在这事上用心的。不过却还是个有福的。况且,她到底是公主生母。在宫中有着规矩,不能叫她同公主常在一处,到了园里,倒好安排些。”
太后道:“你倒是乖滑,之前安嫔养着明玥,同毛婕妤在同一宫中,却是日日能见得到的。倒是你,谁也没知会,就把明玥要了过去,弄得哀家和皇上都是措手不及。到现在,你又担心明玥同毛婕妤不能常见。”
玉杉陪笑道:“母后说得是。是臣妾鲁莽了。不过,叫臣妾冷眼看着,公主同毛婕妤倒并不是十分亲昵,毛婕妤自己也说,在逸福宫时,亦不能抱一抱公主。”
太后道:“哦,哀家倒是看着安嫔每每带着明玥出来,必定要连毛婕妤一块儿带上的。怎么暗地里竟是这样么。”
玉杉道:“母后面前,臣妾不敢说谎。”
太后道:“哀家面前,你自然是不敢撒谎的。”
玉杉低垂下了头。
媛妃连打圆场道:“太后,您瞧皇后,都被您吓唬住了。”
太后看了一眼玉杉,笑对媛妃道:“她可不是一个轻易能被吓到的。罢了,时辰不早了,趁现在太阳还不大,你们也都回罢。你们在辇轿上有个遮挡,自然不怕。可是,那些奴才们却是难过了。”
玉杉与媛妃皆道:“太后慈悲。”
出了裕寿宫,玉杉道:“往你的毓粹宫罢,不想回坤元宫。”
媛妃笑盈盈地道了一声“好。”
到了毓粹宫,新封的关娙娥给玉杉同媛妃奉了茶。
玉杉接过茶,向关娙娥微微一笑,饮了一口,略解暑热。
玉杉望着前面拢起的通天落地的珠帘,道:“我就喜欢你这挂帘子,放下来后,就显得隔绝了暑气。”
媛妃连命“将帐子落下来。”
良儿同关娙娥一起将帐子放下。
玉杉看凝碧做了娙娥,反倒同宫女一样当差做活,心中有些疑惑,却只放在心里,并不曾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