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有些没好气地道:“饶是这么着,皇上还疑心臣妾了,臣妾若是真的出些什么主意,那臣妾还活是不活?臣妾哪里还敢管璟王的事?”
皇帝道:“梓潼,朕信你不会的。你是长嫂,有些事,朕和母后不方便说,你说倒方便些。”
玉杉转过头去,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一道圣旨的事,他还敢抗旨不成?”
皇帝叹道:“却也难说。”
玉杉道:“他纵然有胆量不遵皇上的圣旨,可母后的懿旨,他却不一定敢不遵。”
皇帝的圣旨,在国事上,自然是说一不二。
可是璟王的婚事,却又不完全是国事,更多的是家事。
既然是家事,那么太后的懿旨便比皇帝的圣旨的份量还重。璟王即便是有胆量违抗皇上的圣旨,可是面对太后的懿旨,怕是没有胆量去违背。
毕竟一个不孝的骂名,凭他是谁,也不敢背。
想她梁玉杉,当初不过是与那名不副实的南蕙香起了龃龉,闹到宫里来,叫当时的皇后知道了,还被皇后所不喜。
而太后,却是实实在在的璟王的嫡母。
皇帝在一旁,深吸一口气,道:“若到最后,实在没有法子,也只好如此了。”
玉杉道:“皇上,有的时候,看上去是没有法子才用的办法,往往却是最是好用。”
皇帝道:“你倒好说别人,当初若非朕一道圣旨,你怕是还要有多少理由和朕推脱呢。”
玉杉笑道:“皇上,当日臣妾心中担心着媛妃呢。臣妾当时是真的怕媛妃会有个三长两短的。”
皇帝不无得意地道:“朕说过,她惜命。”
玉杉低下头来,道:“是啊,谁不惜命呢?只是,这事实在是太戳媛妃的心窝子了。咱们往后,还是要再善待媛妃一些才是。”
皇帝道:“朕现在还不够善待她么?”
玉杉低着头,轻声道:“臣妾不知道。”
皇帝伸过手,抬起玉杉的下巴,轻声道:“你这样张扬的性子,为什么又总爱低头呢?”
玉杉道:“什么人在皇上面前,会不低头呢?”
皇帝道:“你可以不用的,你同别人不一样的。”
玉杉道:“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皇上的臣子。”
皇帝道:“你还是朕的妻子,你我夫妻敌体,你真的不用在朕的面前低头。”
玉杉痴痴地笑了起来。
皇帝拉着玉杉的手,道:“梓潼这一天也累了,咱们歇息罢。”
玉杉随着皇帝坐到床头,皇帝躺下,玉杉替皇帝盖了一床袷纱被,随后自己方解了外裳,吹了屋里的灯火,睡在皇帝外侧。
躺在皇帝身侧,玉杉不由得竟想起了璟王的种种。当日,自己所见璟王,是那样温润,纵使有些时候,浮浪一些,也总还是有礼的。可是自自己入宫以来,见过的那两次面,却又都是那样的无礼。甚至于,他会直叱她在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