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夫人凑到玉杉近前,玉杉在史氏耳边轻声道:“近来,有参周家花园逾制的折子,舅父还需早做准备。待皇上回宫,本宫自设法命阿芷省亲,便算遮掩过了,您且放心。”
史氏夫人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玉杉放声笑道:“好了,他们的事,就这么着了,等回头办喜事时,本宫虽不能亲到婚礼,你们可是要送一杯喜酒到宫里来呐。”
史氏夫人道:“那是自然。”
玉杉笑道:“好了,咱们娘儿们之间的体己话算是说完了,我依稀记得嫂子是岭南还是江南的人,我这脑子近来是记不清了,她要是岭南人,您回头多安慰她些罢。”
史氏夫人笑道:“娘娘是真的记差了,臣妇的儿媳是江南人,只是她母亲老家却是在岭南,不过老家也没什么人了。”
玉杉笑道:“既这样,想来,她不会太伤心难过了。”
史氏夫人敷衍着道了一声:“娘娘说得是。”
玉杉道:“闲话、正话,咱们也都说得差不多了。本宫便也不留您了,回去后,烦您告知外祖母,我与阿芷,相处极好,请她老人家,不要担心惦念。”
史氏夫人道:“臣妇出宫后,定然将娘娘说过的话,转达给老太太。”
玉杉笑道:“郭薇,你替我送送夫人罢。”
郭薇领命送去了史氏夫人。
玉杉拔下头上的诸多钗环,只留下一支牛角簪子聊做装饰。
她是皇后,不管她是满头珠翠凤冠霞帔,还是布衣荆钗,她都是皇后。有旁人在时,还需插戴三两样,到了身边只有宫女时,索性便都撤了下去,头上松散开来,整个人的身心便也跟着松散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玉杉过得平淡而松散,亦如在闺中最后的那段日子里一般,每日里看书、弹琴、赏花、品茶。
这一日,镇南王夫人为送太后圣寿的贺礼又递牌子入宫,玉杉宣了进来,又说了些闲话,便命郭薇将绣屏连同自己所写的一篇为太后贺寿的表文送到万方园中太后驾前。
却说南疆诸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向她这个皇后觐见。玉杉索性也不把南疆诸人放在心上,只待皇帝回京,再做计较。
这一日到了圣寿节,玉杉带着宫中诸妃,又替太后祈了福。
却看安嫔的肚腹,比上回更是大了许多,算算时日,不过才四个月,看上去,却足有六七个月的模样一般。
宫中诸妃,都是没有生养过的,玉杉看了心中多少有些纳闷,却也不好说出来,便打发诸妃离去了。
打发了众妃,玉杉对郭薇道:“今儿圣寿节,咱们往裕寿宫看看去。”
郭薇道:“太后又不在宫中,娘娘要去做什么呢?”
玉杉道:“我瞧安嫔的肚腹有些奇怪,只是,我又没有生养过,也不敢说什么。往裕寿宫去问问老太妃们也是好的。”
郭薇道:“据奴婢的粗蠢想头,安嫔的腹中许是双生,也未可知。”
玉杉依旧疑惑不减地道:“若是双生,太医也该诊得出来的。她现在,一天一次的平安脉,怎么竟也看不出呢。”
郭薇道:“医术上的事,奴婢便不懂了。不如,娘娘传伺候安嫔的太医过来问句话。”
玉杉道:“也对,伺候安嫔的太医是谁来着。”
郭薇道:“是程太医。”
玉杉道:“程墨山么?”